顾晗全身一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声音的确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等了片刻,里面也跟着安静了,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她握着匕首试探性地撬开其中一角。

    突然间,井外传来几声鸟鸣,声音婉转急促,有规律地响了两次。她顿了一下,眼睛在井外和石板间游移。踌躇了一会儿,那鸣叫声又传了过来。她叹息一声,把石板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一跃而起,顺着藤蔓飞出了枯井。

    她沿着屋顶从都尉府飞出,循着鸣叫声来到了府邸外的一条胡同。

    宓竹伏在隐蔽处四下张望,直到看见她才松了口气,立即迎了上去。

    “朱雅月回来了。”宓竹一字一顿的告诉她,然后指着都尉府的方向:“身边跟着不少人,正朝着都尉府的方向来。我一着急,就先一步过来唤你。”

    看着她焦急的神态,顾晗反而愣了一下,她后退一步,将自己彻底隐在暗处,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她,问道:“多少人?”

    “粗略估摸有这些。”她比出五指接着说道:“都是从城东门进来的,而且走得很急。”顾晗思忖片刻,说道:“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朱雅月带着兵马到达了都尉府。身下的马刚停,她立刻跳了下来,直奔门口。门外士兵吼了一声:“都尉回府,开门!”

    接着整个院子里瞬间亮起了灯火,一片通明。朱雅月急匆匆地快步走入,问道:“人呢?”

    巡逻兵恭敬地答道:“在书房。”

    朱雅月风尘仆仆地赶到书房外,看到屋外映出一个人的影子,她定下心神,接着快步推门而进。书房内,一个身穿靛蓝外袍的人正在喝茶。

    她侧目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掀开杯盖,半开杯盏,轻轻吹着风,水波轻轻浮荡,她满意地抿了一口。

    朱雅月见到她有些意外,她解开身上的披风,迅速坐在了她旁边。

    那人把手边的密函递给她。朱雅月迅速拆开,疑问道:“还有几日的时间?”

    对面的人放下茶杯,回道:“主子说,给你五日的时间。”朱雅月听后脸色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五日?”

    “怎么?你还嫌少?”她不由得讥讽道:“现在京城因为这里的事闹翻了天,等她们顺藤摸瓜查到别的事情,你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想保命的话,最好赶紧处理,否则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得了的。”

    朱雅月还想解释,却被那人摆手拦住了,“因为你的疏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还不亡羊补牢?”

    那人说完,把信放到烛火上,眨眼的工夫,密函已经烧成了灰烬。做完这一切,她哼了一声,开门离去。

    留下的朱雅月茫然地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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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门的城防军人数众多,从城墙到关卡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宓竹一五一十的禀报,“东门只有城防军,一个老百姓都没出现过。”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小郎君无意中说过的话:“东边的门会吃人,去了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