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时间仿佛一直在停滞不前,墙上的种“滴答滴答”响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一道孤独的身影坐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慢慢挪动着,从左到右,直到黎明的到来。太阳渐露头角,暖黄的光线照射在小姑娘苍白疲惫的,还不及巴掌大的笑脸上,上头布满了还未来得及干涸的泪水。

    一夜未眠的,又何止她一个?

    书房里,那个一夜未曾踏进卧室的男人坐在那张黑色真皮办公椅上,与小姑娘一样,仰望着那片天空,悔意与不安缠绕了他整个晚上,他害怕天明,更害怕天明以后,他要面对的人和事。

    她说给她时间,可是却没说多长时间。

    是一夜?一天?一周?甚至是一个月?

    他不知道。

    从商这些年来,面对骇人的尔虞我诈,他也未曾害怕过,此时此刻,他却在因为一个小姑娘,而恐惧不已,甚是退缩。

    可他再害怕,时间依然一分一秒过去,未曾停歇,太阳依然在天边升起,未曾消失。

    他眯了眯眼,正准备站起来离开这个他躲避了一晚上的空间,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林漠安感觉心脏漏了一拍,刚想说话便听见外头传来的是江姨的声音。

    “少爷,你在里头吗?”

    林漠安转过身,淡淡道:“进来。”

    江姨推门而入,走过来,“少爷,少奶奶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昨晚的事江姨并不知道,她这样说肯定是迎夏真的有事。

    林漠安心里一紧,连忙走出书房,大步朝主卧走去,他推开门,穿过小客厅,便看见迎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她面对着她的方向,双目紧闭,脸蛋是不正常的红。

    他走过去,大掌落在小姑娘的额头上,掌心下的皮肤滚烫,温度奇高。

    就在他掌心落在的下一秒,小姑娘睁开了双眼,一双杏眸空洞精神,眼白通红。

    他在她面前蹲下,手握上她的,看着她的眼神只有担忧,“夏夏,你发烧了。”

    她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视线最后聚集在男人的脸上,良久,她轻轻点头。

    她知道自己病了,半夜的时候就开始了,直到天明,身体的温度让她再也承受不住,才闭上了那双一夜未合上的眼,她不想动,也动不了。几个月来,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那一刻她在想,会不会就这样死了,这样脑海里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不想回忆的画面,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伤心了。

    但她又知道,她这样是死不了的。

    “我把你抱床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