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祁言对着话筒冷静地打招呼。

    电话那头,韩光正语调强硬,开门见山:“韩尧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果然是为了这个。

    祁言停顿了一会,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父也笑,语调更加阴沉:“祁言,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别以为你当个副队长就了不起了,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实在嚣张且极不尊重人,不过祁言没有轻易被激怒,反而更加冷静:“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倒是你,连自己儿子每天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跑来问我,你不觉得丢脸吗?”

    “你!”韩光正成功地恼羞成怒了,和韩尧之间淡漠的父子关系一直是他的逆鳞,他的事业顺风顺水,家庭却一团糟乱。

    在祁言离开后,也曾有那么一段时间,韩尧为了讨好他,不仅奋发图强,整个人还转了性子,对他和和气气,恭恭敬敬,让他在和别人提起自己儿子时,也能扬眉吐气一把,可谁知,这一切都是假象,考上国大之后,韩尧没能寻着祁言,他们的关系急转直下,且这次是实实在在地不相往来,韩尧再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也再没接过他一个电话,韩尧还是那个韩尧,骨子里的倔强和偏执一点没变,而这全都是因为祁言,都是因为祁言这个死同性恋,性变态,带坏了自己原本三观正常的儿子,破坏了他们和乐美满的父子关系,毁了他的家庭。

    韩光正怒道:“我不和你讨论这个,我就问你一句话,韩尧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是或者不是。”

    祁言默了默,少倾,仿佛不想再和他扯皮,直截了当道:“是,他来了特战连,现在是川区特种大队一名优秀的特种兵战士。”

    韩父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战士?特种兵?祁言,你别把我当傻子,是你疯了还是他疯了?我的儿子我了解,就凭他?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干不出这个事来!”

    “你了解他?”祁言讥笑着摇了摇头,“你除了他的姓名之外,还了解他什么?你知道他是怀着怎样坚定的决心参加训练和考核的吗?你知道川区特种大队的集训选拔有多残酷多严苛吗?你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吗?知道他都面对过什么吗?也是,你不会知道的,像你这样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信仰没有底线的人,都不配做一个父亲。”

    “祁言!”韩父终于怒吼起来,“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祁言张了张口,原本还想继续争辩,却又觉得这根本在对牛弹琴,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见祁言不再言语,韩父还以为他是妥协了,神色稍霁,乘胜追击:“祁言,我现在不管韩尧想干什么,或者正在干什么,给我把他弄回来,别跟我谈什么服役制度,我知道你有办法,年后,我必须要看到他回去上学,听明白没有?”

    “韩叔叔,”祁言突然轻笑一声,神情坦然且自信,“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就算我有办法让他不受影响地退伍,但那也是要他本人签字同意的,您觉得,他会同意吗?”

    “他必须同意!”

    祁言笑道:“那是您的想法罢了,您左右不了他,我也一样。”

    “胡说八道!他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他就是一时脑热图新鲜!”

    “不,他早就不是孩子了,”祁言面上露出崇拜的神色,目光平静而悠远,“现在的他是军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做到了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将来,他还会做出更多令人敬佩的事,获得更高更远的发展。”

    “放屁!”韩父终于忍不住骂了脏话,“他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回去上学,发展就是老老实实地走正道,而不是跟你在这种地方鬼混!”

    祁言的眉头皱了起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走正道’?什么又是‘这种地方’?在您眼里,军人保家卫国,不畏生死,艰苦付出,反而是不值一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