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哭得太厉害,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一出门怕是就会被人察觉,韩尧没办法,只得先将他推进他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祁言彻底绷不住了,也顾不上难堪,往韩尧面前一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韩尧有点不知所措,虽说祁言以前也经常在他面前掉眼泪,但悔恨的泪水和感动的泪水不是一回事,韩尧从没安慰过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人性子直,又糙,嘴还死硬,于是便如往常那样斥责道:“哭什么哭,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哪知祁言这回却不听话了,不仅哭得更凶,还抱住了韩尧的大腿,湿漉漉的脸颊在上面使劲蹭,没头没尾地说着“对不起”。

    韩尧叹了口气,又软了心,摸摸他的脑袋:“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主人。”祁言带着哭腔,语声颤抖。

    韩尧不自在地含混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祁言抬起脸,蓄满泪水的眸子沉痛地盯着韩尧,眼神自责得要命:“是我没用,让主人替我担心,替我受过。”

    听到这话,韩尧脸色倏然变了,想起刚才下跪求人还被撞见的事,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恶狠狠地在祁言脑门上一拍:“你给我闭嘴。”

    祁言肩膀缩了缩,吓得噤了声,转为抽噎,同时将韩尧的腿抱得更紧,大量眼泪都把韩尧的裤管给弄湿了。

    韩尧只觉得自己腿上像黏了张狗皮膏药,还是泡了水,湿哒哒的那种。

    韩尧无奈地摇头,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蹲下来给他擦眼泪,布满枪茧的拇指在颊边摩挲,刚擦干净,又掉下两颗。

    祁言凝望着他,哑声唤他:“主人。”

    韩尧应了。

    祁言又喊。

    韩尧又应。

    就这么,祁言喊了几声,韩尧就应了几次,也不嫌他烦,有来有回,最后祁言竟大着胆子直接把头埋进了韩尧怀里,肩膀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嘴里还猫叫似的喃喃着主人。

    他这模样倒是有点可爱,韩尧一颗心也被他弄得发颤,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人也顺势压了上去,隔着咫尺,与他四目相凝。

    还记得他们上一次在这张沙发上,也是同样的姿势,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势同水火,而现在,一切误会都已解开,再回首那时,不由得叫人唏嘘。

    祁言还在哽咽,颊边泪痕未干,他定定地望着韩尧,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刻进灵魂里那样,认真到了极致。

    韩尧仍是那副熟悉的样貌,帅气刚毅的面部线条下浮动着某种只会在祁言面前展现的温柔,尤其是那双眸子,深邃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于是那温柔里又染了一点隐晦的欲望。

    不知怎么,祁言竟被他盯得有点害羞,默了默,垂下眼,心领神会地开始主动解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