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尧“啧”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说话。”

    祁言把头低了下去,脸烫得快要烧起来,同时神情却又无比挣扎,且一动不动地挡在韩尧面前,执意拦住去路。

    望着他这副又好像在死守秘密,宁死不屈的样子,不知怎的,韩尧莫名就联想起了之前他欺瞒自己真相的那件事,那件事刚过去没几天,在他心里还残留着一定的影响力,这就如同一个曾经犯过罪的人,哪怕他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可那顶“罪犯”的帽子依然戴在他头上,无论他今后做什么,说什么,都将难以获得完全的信任。

    韩尧现在就是这个感觉,当然,祁言此刻的沉默还远没有到“犯罪”的程度,但对于韩尧来说,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算得上“不够坦诚”。

    韩尧的眉头越拧越深,不耐烦地挥开祁言,就想直接去拿药——此刻用不用药,做不做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韩尧是铁了心要逼出祁言心里的想法。

    他们是同一类人,一旦偏执起来谁都不惯着谁。

    “主人!”祁言惊慌失措地大叫,抱住韩尧的腿不肯撒手。

    韩尧蹬了两下没蹬开,火气终于噌地一下从肺部蹿到了嗓子眼,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祁言被那个巴掌抽得懵了,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韩尧趁着这个机会把腿拔了出去。

    “爱说不说,不说滚!”

    这一声喝骂让祁言感觉手脚都有些发软,韩尧是真的生气了,而他生气的原因祁言也很清楚,只是他又怎么可能告诉韩尧他昨天的真实感受,那些糅杂在一块儿的惊恐,惶惑,大逆不道的窃喜,以及接踵而至的可耻,这种种荒唐的情绪,他又怎么敢让韩尧知道。

    一条狗竟然妄想逾越正常的主奴关系,登堂入室,他的主人会怎么看他?他一定不能理解吧,一定会很困扰吧,一定会嘲笑他吧……

    望着韩尧愤怒中又隐隐掺杂着失望的目光,祁言感觉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反复数次后,终于开口:“主人,我……我不是成心想要拒绝主人……我就是……就是怕像昨天那样……最后又麻烦主人……”

    祁言又撒谎了,他真的很会撒谎,知道真假参半的谎话才更容易让人信服,乍听起来还全都是在为韩尧着想。

    “主人,您原谅我好不好?”祁言大着胆子膝行上前,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韩尧,手指颤巍巍地捏住了韩尧的裤脚。

    韩尧居高临下,目光带着审视,面上怒火未消。

    祁言赶紧给他磕了个头:“主人,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用那个了……我真的……有点怕……”

    这个“怕”字,祁言说得卑微,尾音还带着丝哽咽,好像真的要哭了一样。

    韩尧瞬间有点心软,不由反思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对他太凶了一点,他这冲动的性格一时半刻也改不掉,对此,他也很苦恼。

    韩尧把气咽回了肚子里,本打算伸手去扶祁言,想了想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都是哪儿来的破规矩啊?我都没说话呢,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

    祁言愣了愣,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主人。”

    “你给我闭嘴。”韩尧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