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幽怨中带三分自伤,把宝颐看得心里发毛。

    “我……我听人家说你走散了,过来找你,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啊。”宝颐连忙道。

    李令姿睁着泪眼,嗤笑一声。

    宝颐心虚道:“当然也是想来你面前显摆一下的……”

    李令姿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我想要的东西,你总是来横插一杠,也罢,我样貌手段皆不如你,输了也就输了,我认下了。”

    宝颐嘟囔道:“此话怎讲?明明是你嫌弃我不学无术在先,我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李令姿激动起来:“礼尚往来?你我积怨已久,我哪次不是避免与你起争执,自我回帝都起,一直洁身自好,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心仪的少年,可你却……”

    “我怎么了?我也没拦着你给他送书递手绢儿啊。”宝颐快委屈死了:“长得好看招人喜欢也有错吗?我随便勾勾手他就自己跑来了,这怎么能怪我?”

    “你……”

    李令姿直被气得脸色通红。

    活了那么些年,她还没见过脸皮像宝颐这般厚实的人。

    由于没见识过这种人,严重缺乏对垒经验,除了抖着手指向她,竟然没有别的话好说。

    只得嗟叹:果真世间男人都有眼无珠,只爱艳丽皮囊,不看内里乾坤。

    她以为清冷寡言的裴振衣与寻常男子不同,可如今看来,天下乌鸦都一般黑,大哥别笑二哥罢了。

    一时间悲从心起,眼眶又是一红。

    “你别哭啊!”宝颐慌忙掏出帕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堂堂李大才女,跟我一个纨绔置什么气呀。”

    李令姿哭得更加厉害。

    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宝颐内心抓狂地哀嚎,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又莫名其妙把人给弄哭了。

    “不就是个漂亮的面首吗?你非喜欢的话,我把他让给你便是。”宝颐道:“我又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怎会不答应?”

    李令姿不可置信道:\"人非物件,岂能随意转手?\"

    \"又不是直接把他打个包送来你府上,\"宝颐撇嘴:\"只是我放他走罢了,我这儿一放,你再给他递个翎子,这事不就成了?\"

    李令姿闷声道:“你才不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