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和葛玲紧张地盯着周爱华,生怕她嘴皮子一碰拿这事不放。

    周爱华先是沉默一瞬,然后抬头分别看了葛青和葛玲一眼。

    葛青如今才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少,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焦急。

    葛玲也一样焦灼不安地盯着周爱华。她在农村结婚后,便把返城的念头全都寄托在葛青身上,要是周爱华真的阻拦了他们的好事,那她真的记恨一辈子!

    就在他们俩都以为周爱华定要不依不饶的时候,周爱华说:“好。”

    葛玲先是一愣,继而喜上眉梢,忙得戳了一下葛青,教训道:“葛青,听到没,周爱华都原谅你了,你还不保证以后不再动那种心思了?”

    葛青原本以为周爱华即使把之前他想利用赵夏丽那事翻篇,但仍会为他动手这件事生气。

    哪曾想,她那么轴脾气的一个人竟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刚想跪在周爱华脚边说些什么哄她高兴,没想到周爱华又说:

    “这事也不怪你,下乡三年找不到门路回去我也心急,葛青一时迷了心想走些捷径我也能理解。不过他如今既然真心悔改了,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他的。”

    周爱华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半点温度都没有。

    葛青却是喜出望外,一张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只是周爱华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上辈子她因为葛青想利用赵夏丽返城的事和他吵了一大架。

    和今天所不同的是,当时她听信了他虚情假意的悔改,以为他迷途知返。

    要不是听到他和葛玲的谈话,她当真还不知道,葛青还做着一边娶赵夏丽借她家势力返城,一边和自己恋爱这种恶心人的事。

    周爱华揪着这根线越想越深。

    难怪上辈子在这之后她再回到赵家庄的时候,这儿的每个人都用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她;难怪赵夏丽的妈总爱站在自己院子指桑骂槐;更难怪后来她和周爱华大学毕业结婚的时候,赵家人千里迢迢赶来大闹了酒席。

    太多的难怪...

    其实周爱华最该怪的还是自己。

    上辈子对葛青盲目的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他说他都信。以至于人到中年,葛青都欺骗都懒得伪装的时候,她才突然感觉身边人竟是如此的陌生。

    周爱华很少这么深刻地反思自己。

    之前,她虽然孤家寡人却坐拥着无边的富贵,无数金奢华贵的事物充斥在她身边,让她也没机会反思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