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了,就周爱华那种倔驴脾气,你跟她说实话,她能答应吗?”

    “我能怎么办?堂姑,周爱华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万一事后被她知道我瞒着她做出那样的事,还不得闹翻天?”

    “翻天?她一个在这儿没一点儿根基的女人能在这儿翻多大的天?要我说,还是你太惯着她!换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让她认清现状!”

    被女人这么一吼,先前还像斗鸡一样的男人气势瞬间矮了不少,他边嘟哝着边烦躁地撕扯着脚边的稻草。

    女人见自家的侄儿仍沉溺于儿女情长,不由语重心长道:“葛青,不是我说话难听,只是你沉下心好好想想,凭你这一没根基二没人脉的下乡知青,咱们赵家庄还少吗?”

    见葛青不说话,葛玲顿了顿,看着阳光下青年帅气的面孔继续道:“也就是你长得好,不然那赵夏丽凭什么一双眼睛珠子只放在你身上而不往别人身上挪?”

    葛青一听到她说赵夏丽,脸上的烦躁更甚:“堂姑,你别提她,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不喜欢她!”

    葛玲:“谁让你真的喜欢她了?你虚情假意先做个样子不成吗?你别这么肤浅,看着人姑娘长得没周爱华好就对人没个好脸色!你看看她的身份!她爸是谁?是咱们赵家庄的大队书记,像你们这样的知青到时候能不能返城都还要看他的脸色!她姑是谁,是政委,以后你要是真返城了,她姑难道还不提携你?”

    葛青听到堂姑这么一说,紧皱的眉头松了些。

    葛玲继续道:“你姑我这也是为你好,要不是你是我侄儿,我能贴心贴肺对你说这些话?别人不看,你看看我,你堂姑我当年也是知青。如今呢,嫁了个一穷二白的农户,整日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绊着,这辈子基本上是没什么大出息了。要是你和周爱华返不了城,你甘心这一辈子就蹉跎在这儿?”

    话说到这,葛青终于被葛玲说的动摇了,甚至还有了些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那姑,你说我能怎么办?”

    葛玲叹气:“按我说,你就先把赵夏丽套在手里,让她去跟她爸、她姑说,让他们帮你返城。”

    葛青皱眉:“我和她非亲非故的,她岂会这么容易帮我的忙?难不成真的要我和她结婚?”

    那可不行,葛青虽然有些功利,但心里毕竟还是对初恋周爱华很有感情的。让他做抛弃她另娶他人的事儿,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葛玲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你放心,这些姑早就给你想好了。要是赵夏丽提出要和你结婚,你就结呗。到时候先把周爱华支走,然后再在赵家庄摆几桌酒,反正赵夏丽要是提出和你领证儿,你就拖,就说她没生儿子前,你爸你妈不允许她进门。等到你事业有成了,心里要是还喜欢周爱华,那再把赵夏丽蹬了也不迟。葛青,你别觉得这件事做的不光彩,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儿的男人没做过一点儿缺德事?人刘邦爹被项羽捉走了去要挟他,他都能还能说出分我杯羹。你做这些又能算什么?”

    葛青终于被说动了,看了看身边碰伤额头还昏迷的周爱华,咬紧牙关,说:“成!”

    ...

    其实躺在旁边的周爱华早就醒了,只是她脑袋晕晕沉沉,还没有缓过神。

    她记得她是死了的。

    临终前,躺在满是消毒水的冷冰冰病房里面,除了刚收养的女儿替她削过一个苹果,再也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她名义上的丈夫早已和她形同陌路,除了打电话问她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再无其他交流。

    周爱华她也没什么朋友,不应该说,她在创业前也有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