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nbs;&nbs;&nbs;“不过什么?”

    &nbs;&nbs;&nbs;&nbs;章清亭看着晏博文,有些犹豫之色,“我觉得姜姑娘说不定能从这丝帕上看出些什么她虽是个绣娘,但对天下的绸缎布匹,花鸟虫鱼,没有她不熟识的。只是,方便么?”

    &nbs;&nbs;&nbs;&nbs;万一真给姜绮红看出点端倪来,恐怕晏家的事情就要多一个人知道了。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nbs;&nbs;&nbs;&nbs;晏博文凄然一笑,“我爹娘都没了,还有什么家不家丑的?烦请她过来相看相看吧,若是当真能瞧出究竟,我倒是应该谢谢她的。”

    &nbs;&nbs;&nbs;&nbs;章清亭见得伤感,不忍卒听,忙去请姜绮红。

    &nbs;&nbs;&nbs;&nbs;她正在屋里跟赵玉莲一块儿捻羊毛,赵玉莲瞧见她笑道,“嫂子快瞧,我已经织出一只袜子来了,是给喜妞的你可别嫌弃,这是头一只,还不大熟,等日后织了好了,我再送她几双漂亮的”

    &nbs;&nbs;&nbs;&nbs;“你也别太辛苦了”章清亭招呼一句,便请姜绮红,“有样绣品,我们都不认得,想请姜姑娘过去帮着看看。”

    &nbs;&nbs;&nbs;&nbs;“哦,是什么东西连你也不认得?”姜绮红倒有几分好奇了,见章清亭使个眼色,心知有异,随她出来。

    &nbs;&nbs;&nbs;&nbs;到了晏博文这儿,刚展开那方丝帕,姜绮红只看了一眼,一贯冷静端庄的脸上神色大变,惊声叫了起来,“这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

    &nbs;&nbs;&nbs;&nbs;“你认得?”

    &nbs;&nbs;&nbs;&nbs;“我太认得了”姜绮红双手捧着那丝帕,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咬着牙,却仍是有泪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就是这东西,害死了我的夫婿”

    &nbs;&nbs;&nbs;&nbs;“这东西有毒?”晏博文当即脸色也白了,难道大哥就是用这种花杀了爹娘?

    &nbs;&nbs;&nbs;&nbs;姜绮红摇了摇头,“我的未婚夫不是被这种花毒死的,却是因为这种花断送了性命你们稍等一会儿”

    &nbs;&nbs;&nbs;&nbs;她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又捧着个包袱过来了。极其心的展开,这是一件带血的男人外衣,已经很旧了。收藏了许多年,却仍保持着当时的样子,还用香料护着不被虫蛀蚁咬。

    &nbs;&nbs;&nbs;&nbs;只见这外衫前胸后背皆有多处刀砍剑刺的破损,想来死者生前定是经过一番极其痛苦的血肉之痛才殒命的。

    &nbs;&nbs;&nbs;&nbs;姜绮红掀开那袍子内侧的下摆,那儿赫然用血画着一朵花年代久远,已经变成黑褐色,虽是寥寥几笔,却是十分传神,与丝帕上的那朵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nbs;&nbs;&nbs;&nbs;姜绮红流着泪,讲起往事,“我家祖传刺绣手艺,到我已是第十三代了,在这北安国也算是博得了一点的名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弄巧绣坊的名字?”

    &nbs;&nbs;&nbs;&nbs;“你是那个天下第一绣,巧绣姜的传人?”晏博文讶异了,“你们家应该从洪文年间就开始进皇宫任职了吧?你怎么会流落民间?”

    &nbs;&nbs;&nbs;&nbs;姜绮红微微颔首,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晏公子倒是知晓得清楚,可您贵为太师府的嫡子,当年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都有沦落至今的一日,我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nbs;&nbs;&nbs;&nbs;瞧她光凭一个姓就猜出晏博文的来历,众人更是不敢觑。

    &nbs;&nbs;&nbs;&nbs;姜绮红叹息一声,讲了下去,“我们姜家供奉朝廷之人,历来是男子服役至四十五岁,而女子却只到二十,便可放归回家嫁人生子。而我,却因贵人喜欢,多留了五年。”

    &nbs;&nbs;&nbs;&nbs;这五年,她说来轻巧,但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却是极其残忍的。章清亭不禁大生同情之意,想来她的婚事,就是那时耽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