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材笑着给她捶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不知想骑马都骑不到,你倒好,还嫌骑马累!能累得过走路的?”

    章清亭正待回嘴,却见门帘一掀,张小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连珠炮似的追问,“姐夫,我那马呢?就大毛!”

    章清亭冷不丁给唬了一跳,正待说她两句,赵成材先回了话,“鸿文来骑去逛了!”

    “你怎么能让他骑呢?”张小蝶急得直跺脚,“大毛最多就只能在圈里走走,放它出了栏,那不得满地撒欢?就李大哥那三脚猫的工夫,非出事不可!我找他去!”

    她话音未落,就见门外又有人冲了进来,是跟随李鸿文的小厮,哭丧着脸满头大汗,“赵公子,不好了!我家少爷摔了,麻烦赶紧抬个门板去接人吧!”

    众人大惊失色,张小蝶重重嗐了一声,“瞧瞧,我说就是吧?无错不少字快带我去!”

    赵成材却想着门板太硬,让人赶紧弄了两根竹竿,中间绑个床单,做了个软担抬了过去。章清亭还一路埋怨他,“你素来是个最稳重的,怎么就允他骑马了呢?”

    赵成材此刻忧心如焚,也没空辩解,待到现场一瞧,这下好了,李大秀才不听人劝,脚摔折了。躺在那儿,不能动弹。倒是马儿无事,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众人,见张小蝶来了,便到她身边,打个响鼻,似是在说,不关我的事,是他硬要我跳的!

    那野马野性未泯,跑得欢起来,怎服人管?又蹦又跳,刺激是真刺激,愣是让李大秀才热血沸腾,直恨不得仗剑上沙场去。更是由着马儿性子一径的纵跃飞驰,结果乐极生悲,在过一道沟坎时,马儿是奋力飞过去了,却把马背上的人摔下来了。

    就见李大秀才耷拉着脑袋,豪侠之梦已醒,血肉剧痛袭来,只怕人笑话,强忍着不敢吭声。

    晏博文倒是懂些外伤医治,掀开他的裤腿一看,“只要好生将养,应是不会瘸,只是把断骨接上后,起码百日下不了床。李公子,我现要给你接上断骨,恐怕有点疼,你可得忍着点!”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鸿文怕自己受不了那痛让人瞧见熊样,主动要求,“你能先把我打晕了么?”

    晏博文点头,干净利落一记手刀,把他劈晕了过去,又拿树枝布条给他接好了断腿,“赶紧送去看大夫上药吧!”

    这真是越忙越添乱!赵成材摇着头,打发李家小厮回去报信,自带他去找大夫了。及至李老爷赶来,见儿子已经上好了药,煞白着脸在那儿忍着疼。

    见他无事,李老爷放下心后,是又心疼又生气,举起巴掌就要动手揍人,“你个小畜生,是不是非得把你老子吓死才罢?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我瞧你就不该做人,竟是个猴胎,真该拿个锁链把你绑在家里才是!”

    噗哧!人群中有人很不识相的笑了起来。却给李老爷那熊熊怒火一下扑熄了,提醒他这还有外人呢,要发脾气也得等回去再说。章清亭回手使劲掐了妹子一把,疼得张小蝶差点又叽呱乱叫起来。李鸿文却感激的向张小蝶投去一瞥。

    赵成材上前赔礼,“世伯请息怒,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没有拦着鸿文,明知那马不能骑还是让他骑了。这回上京那笔记我一定详详细细的给鸿文也做一份,不敢有任何藏私!”

    “这不关你的事!”李鸿文刚想替他辩护,却见自家老爹也是很明白事理的,“这不怪你!我家儿子那个贪玩的脾气难道我还不晓得么?迟早有这么一遭!摔了也是活该,不过那学业之事,倒是真得麻烦你了。”

    李老爷骂归骂,仍是命下人们好生抬着儿子家去了。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赵成材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不过眼下看来,只有自家人上京了。

    牛姨妈已经提前了两日过来,因只有保柱一个小厮,她也没准备太多的行李,倒是把牛得旺从小到大吃药的方子专门装个小匣子交给赵玉莲好生收着,到时跟大夫细细说明。

    这边一大家子人如何千叮咛万嘱咐自是不提,却说到了夜间,方德海忽打发小青来请章清亭小两口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