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俊良直接就涎着脸问,“大嫂,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们的?要我去拿么?”

    “不过是盆水仙,就是个好意头!”章清亭忍气吞声的回他。

    孙俊良大失所望,“花儿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金白银做的!算了算了,既然没什么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他起身就要走,赵玉兰连忙跟着他站起身来。

    赵成材拦着道。“这话怎么说的?哪有连饭都不吃就走的道理?用过晚饭再回去吧!”

    孙俊良鄙夷的看了他们家桌上满满的已经放凉的鱼肉一眼,“不用客气了!这回家还挺远的,就不麻烦了!”

    他抬腿就往外走,赵玉兰快速看了家人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低下头去。

    赵王氏刚要出声,就听孙俊良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的道,“你磨蹭什么?家里爹娘还等着你做晚饭呢!难道要他们二老饿肚子啊?”

    难道我女儿不做饭,你们家就都饿死了么?赵王氏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上前拉过玉兰一直紧握的两手,那里一片冰凉,还分明留有干活时留下的伤痕。

    她把女儿的手包在手心里暖着,心里象针扎似的疼,面上却笑着,“玉兰啊,快随你女婿回去吧!回去了好好孝敬公婆,伺候相公,过一年给你婆家添个大胖小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走吧!免得天黑了,路上也不好走。”

    赵玉兰低着头,却有一滴清亮的眼泪落了娘的手上,赵王氏只作看不见,“走吧!”送女儿女婿出了门。

    院子里拴了一匹小毛驴,孙俊良自己牵了出来,也没说给谁骑。

    章清亭推了赵成材一把,赵成材忙上前道,“玉兰,哥给你拿凳子!”

    孙俊良斜睨了一眼。没有吭声,赵玉兰犹犹豫豫的踩着板凳坐了上去,这裙子下的棉鞋就露了出来,是湿透了的泥污。再看孙俊良脚下的皮靴,赵成材的拳头都握紧了。

    送他们出了门,赵玉兰坐在毛驴上,终于抬起双眸,回望了自家一眼。

    那眼神是如此的哀婉,如此的不舍,如此的凄清,又如此的绝望。仿佛决别般,令人心疼。还有什么好问,什么好说的?

    赵王氏一把关上了门,不许他们看,捂着嘴就冲回了房里,泣不成声。

    章清亭火气腾腾的往上窜,“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看着玉兰受人欺负也就由她去了?你们一家人平时不是都很能吗?”她望着正屋怒斥,“婆婆!您对付我时不是挺厉害的么?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糟贱,您怎么反而没话了?”

    赵老实和赵成栋都难堪的低下了头。

    赵成材把章清亭往屋里推,“娘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别再给她添堵了!”

    “我怎么给她添堵了?真正给她添堵的是我么?”章清亭义愤填膺,“难道我有说错么?你们瞧瞧,玉兰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才三天啊!给人吓得跟只小老鼠似的,行动就要看人脸子!从进门到出门。一声大气也不敢吭,这还是在咱们家里,要是在他们家里,想想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可那又能怎么样?”赵成材也是又心痛又无力,心里憋着气,一样大吼大叫起来,“玉兰已经嫁给他了,就是人家家里的媳妇了!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怎么办?咱们冲上前去,就算是把孙俊良揍一顿又能如何?玉兰还是得回去,只会让公婆相公对她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