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菊挑中的那丫头却眼眶里蓄满泪水,站在白菊身后楚楚可怜。

    西罗出手捏住白菊手腕,好笑的看着她,“白菊姐,那是娇芙的丫头。还没挑的快点挑,挑了赶紧回去。”在白菊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别把娇芙当白痴,真当她好欺负呢。你那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别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出头挑事的人往往只有寥寥几个,重要的是那些平日看似默默无言的姑娘,她们也是撑起醉玉楼的关键。娇芙在醉玉楼待多年,好些姑娘受过她恩惠,她敢当着她们的面刁难娇芙,那些比她年轻好几岁的姑娘不介意把她拉下来,还能少个资历厚的姑娘挡在她们前面。

    白菊眼底闪过慌乱,明白西罗说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指的是前段时间的事,瞪了眼新挑的丫头,不敢再多话。

    倚绿带小丫头回北子阁楼,牡丹顺势挑了人带回去,她胆子小,这种事她向来不掺和。

    娇芙朝着西罗感激地笑了笑,承下她的好意,再跟方才替她出头的姑娘表示若是需要,可以来找她,正好她最近再给人准备舞衣,已经到收尾阶段,有空接其他的活。

    西罗斜眼看白菊,只见白菊脸色气得青白交错,眼看故作淡定的神色就要绷不住了,紧捏着帕子将她的丫头带走。西罗失望地摇头,就这点手段还跟别人玩儿,只怕她连她新挑的丫头都玩不过。

    她没帮娇芙大忙,出声制止白菊是为维持秩序,但娇芙愿意记下她的好,这就让人心生好感,甚至心甘情愿在小事上帮她。

    再仔细听听她刚说的话,人家那是单纯感谢替她出头的姑娘吗?那是说给让她制作舞衣的姑娘听,那让她制作舞衣的三人,其中正好有位也得挑选丫头,可没替她说话,此刻正低头羞愧难当,觉得愧对人家。可是她又不曾明说,给人足够的脸面。

    等所有人挑选完丫头,水芙蓉才姗姗来迟,一袭玫红色长裙妖冶夺目,她冷眼看着剩下的丫头:“是我来迟了,原来大家都挑了啊。”她们不等她的事,让水芙蓉心生恼怒。

    西罗指了指院内的丫头,“还有好些丫头都是不错。”站了这么久也不见露出不满和厌烦的神情,耐性够强使唤起来也不容易偷懒。

    水芙蓉环视一圈,见娇芙正遇离开,放高了声音道:“是啊,若不是别人挑剩下的也不会轮到我。”

    “早通知你们来挑丫头,还得让所有人等你不成?她们手上也有事要做,不止你一人有贵人招待。”别人给水芙蓉几分薄面脸面,西罗可不会跟她客气,要是谁傍上贵人都能不顾规矩四处撒野,那醉玉楼早乱套了。

    “就她们两吧。”水芙蓉看都没仔细看,随意指了两丫头。

    每位姑娘身边丫鬟都有定数,像资历高,或者容貌才艺绝顶的姑娘,身边能有两名丫鬟,普通姑娘身边只有一名,甚至有时需两人共用一名丫鬟。

    按规矩水芙蓉身边最多两丫头,可人家理由都想好了,她如今陪在贵人身边需要人帮衬,新点的两人就做琐碎事。

    人家刚被拂面子,现在抛出这样的理由,话里话外尽是威胁,若不让她挑两人回去,届时伺候贵人不尽心被责罚,不是她的错,而且少了丫头让她无法专心。

    西罗没多说话,算是应允了水芙蓉的做法,让牙婆去结账,遣散站在院里的姑娘们。她得跟柳妈妈禀告这事,水芙蓉破了醉玉楼的规矩,人心太小容不下事,心大了容易生事。

    见西罗离开,有些人动了心思,想巴结水芙蓉套近乎,在水芙蓉身边伺候不仅仅是丫头啊,其他姑娘也行,只要能被贵人看中。

    水芙蓉眉头狠狠皱起,贵人也只不过让她弹琴作画、斟酒布菜,而她的琴棋书画在姑娘中又并非拔尖儿,哪里能让其他人抢她的事儿。

    水芙蓉让身边丫鬟将人拦回去,自己则快步追上娇芙,见娇芙独自一人便与娇芙并肩而走,朝她扶了扶鬓间珠钗:“娇芙对姐妹们的提议总是恰到好处,这回对姐姐可有好的提议?”

    娇芙打量了眼春风得意的水芙蓉,视线扫过她发间珠钗,能让她迫不及待戴出来,想来是那位贵人赠送。又见她袖口微卷,不小心露出一截手腕,成色尚可的羊脂玉镯子便展露人前,看来那位贵人出手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