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牢外那几个傻不愣腾的看清楚了状况,一拥而进,和刚才那影卫站在了一起。

    有一个影卫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大人说了让这女的受些轻伤就成,要不我们走吧?”

    那打莫无的影卫刚才吃了个闷亏,那能就这么算了,冷声道,“不行,今日连他一起收拾了。”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牢里脏兮兮的人究竟是何来路,只知道关了十几年了,却从没人搭理过,刘尧也不准许属下过问,要不是今日,他们都记不得这么一个人。可还没等这几个影卫动手,那前辈便嗤笑道,“老夫在这享了这么多年福,头一次来了嫉妒挑事的,还想同老夫一起收拾了,口气大的很。”

    感觉到身后一股阴冷的真气,莫无识相的往旁边让了让,果然,还没等外面的看门的将关那前辈的牢房钥匙找出来……实在是多年没来过,一时难以找到是那一把钥匙。

    那前辈隔空一掌,不知他如何聚的力,那掌风汇成一股以刁钻准确的气力从铁栏的缝隙里裹了过来,又在越过障碍那一刻化为磅礴之气,直接将那几个力都没蓄到一起的影卫齐齐给掀翻了出去,仰面吐了一口闷血,难以置信的死盯着牢门。

    莫无趁机点火,将手里的倒刺长鞭重重一挥,结结实实打在了刚才招呼她的那影卫身上,这无疑不是火上浇油,那影卫闷哼一声,脸色铁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身子抖了一下,不知是被污糟前辈一掌拍出了内伤,还是被莫无一鞭子挥出了外伤太疼所致。

    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牢狱之灾本就冤枉至极,萧浔是天子,别说挥人家一鞭子,就是让她当面骂几句都是要牵连旁人受罪的。可不代表一个区区影卫能让她吃了瘪,那可是迟早要还回来的。

    既然统共就挨了一鞭子,她自然也就还一鞭子,打完之后,随手将那沾了血迹的倒刺鞭丢在那面如金纸的影卫边。

    “走……”,那影卫被手下吃力的扶起来,还不忘将那鞭子一同带上,一顿一顿的扶着胸口走了出去。

    随着牢房落锁,莫无倒吸了口气,伸手在腰间摸了一把,确实有些火辣辣的疼,但也只是皮外伤,不像刚才她还回去那一鞭子,可是真的倒勾了皮肉的。

    她转身一拜,“多谢前辈……”

    “你这娃娃,有了甜头才使舵,老夫好心看你武功稀稀松松,跟个花拳绣腿一般,成不了事,教你‘飞花’,你还当老夫心思不纯,爱搭不理,真不是个东西!”

    莫无微微一笑,“并非晚辈无礼,前辈你刚才也看到了,进了这地牢朝不保夕,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辈不明身份,晚辈心中疑虑不定,不敢多加攀扯也是情有可原。”

    那污糟前辈茫然了会,看样子当真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

    使劲敲了几下脑袋,费力的想给莫无一个答案,这会突然像个无处可寻的孩子,茫然无措,看他确实为难,莫无心下没来由的悲凉。本是一代天骄,可随着大势已去,偌大的江湖竟没几个人知道说起,就是今日他悄然无息的死在这地牢里,怕是除了自己会感慨几句,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莫无走上前去,拍了两下铁栏,将那人从苦思冥想中拉回来,“你要教便教吧,我学。”

    “真的?”那人拽着锁链紧走了两步,欣喜道,“就知道你是个好娃娃。”

    莫无“学倒是可以学,那前辈为何执意要教我,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起初莫无还相信他单纯是觉得自己甩针跟小孩子过家家的般不堪入目,这才嘲讽了几句,想着自己给他磕个头,便随便指点几下。

    可也没必要非得让自己学,总得问个清楚。

    “你这个娃娃懂什么?”那人带了几分倦色,不是没睡好那种,是自脚底开始发到肺腑里的疲倦,整个人此刻的神情总算第一次配得上他“风烛残年”的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