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重新坐定,却不自主的紧握手里的剑,死盯着场中打斗的两人。

    守轿老者的掌风如疾风骤雨般接踵而至,头戴斗笠的人身形飘渺不定,宽大的袍子将他衬托的如蓬莱仙人。

    此时,轿帘微动,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轿中人轻拂的,只见另一位观首的老者大喝一声,叫道“我来助你!”

    随后一把将玉件揣怀里,伸手拔出青紫窄剑就朝戴斗笠的劈头盖脸劈砍了过去,被两人前后夹击,戴斗笠的步法渐渐慢了下来,好几次差点身中长剑,可观那戴斗笠的即使被人前后夹击,也毫无退缩之意,反而多次冲着拿剑的人手臂劈了过去,看来想直接将剑抢回来。

    莫无攥着无名的手指关节紧的惨白,可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戴斗笠的招法随性而变,完全不在一个路数,手中未持任何兵器,却又好似万物皆可为器,脚底的幻影更是凌乱不堪,一时间,竟没一人看出他究竟是哪宗哪派。

    两名老者隔空对了眼色,似乎欲使出全力拼命一击,眼看着戴斗笠的就要不敌,可那人却不顾身后划破空气呼啸而来的掌力,仍旧万年不变的朝拿剑的老者手臂攻去。

    好些人捏了一把汗,此刻无疑是在赌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无名已经出鞘,莫无就要提刀迎上去,可那戴斗笠的身影一晃,竟大喇喇的就钻了旁边的空子,原来方才他只是虚晃,将两名老者的注意力撇开,直奔轿中人而去。

    轿帘起伏不定,两名老者再回头眼看就要来不及,戴斗笠的横腿一扫,轿杆断了一根,紧接着一掌就隔着帘子呼啸而去。

    山顶坐下的众人皆惊,霎那间凝成一股绝流——戴斗笠的遮遮掩掩,直奔傅前辈而去,其心可诛!

    方才说话都颤颤巍巍,动一下歇三下的轿中那所谓的傅前辈眼看就要驾鹤西去,可就在众人以为轿子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之际,整个轿身如一片轻羽,以快如疾风的速度向后退去。

    旁边站定的一众随从被轿子划动所散发出的逼人之气推开了三步远,直到轿子“砰”一声稳稳落地才站定脚步。

    那戴斗笠的貌似畏惧轿中人的实力,衣袂飘飘眨眼便落在了看好戏的众人面前不远处。

    那两名守轿的老者一看被耍了,顿时火冒三丈,但碍于什么只能乖乖退守回去。

    莫无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觉手心的汗渍渗的有些刺痛,低头一看,握着无名的手心勒出了两条泾渭分明的深痕,已经破了皮,红的能看清翻出来的血丝。随手在衣襟的狠狠搓了两下,痛的她一激灵,心下比那两个大马猴一样的老头子还火大。

    白寒一直注意着莫无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他将莫无差点粘在衣襟上的小手摸过来,拿出帕子小心翼翼为她擦干净,本来破皮的手掌被她两下搓出了鲜血,光看着就惨不忍睹,这会莫无倒是不觉得疼了。

    白寒一点一点的处理着,轻叹了口气,小声道“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找到人了,不用你整日再提心吊胆了,况且我们都在,若是莫爷爷有什么打算,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莫无抬眼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没错,那头戴斗笠,身着宽大袍子的就是莫景,起初坐在另一边,莫无瞪着眼没看到,况且莫景将自己包的跟个飞天的蝙蝠一样,若是不自己显眼点,莫无怎么也看不出来。

    起初只是觉得身形相似,可等莫景一开口,即使压低了嗓音,莫无还是一耳朵就听了出来,再加上莫景不顾安危,肆意不要命的耍他的老胳膊老腿,气的莫无差点当场暴走。

    可一想到莫景即使隔着斗笠,却仍旧让自己察觉出来的那个眼神,莫无只能忍着,莫景有自己的盘算,她不能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