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崂进府后,但凡是在酬梦自己的院子里时,他三人从来都是一同用饭的。

    羡鱼好吃,也会吃,时常跟厨子一起研究些新菜出来。白崂却对吃食不讲究,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的都是饭,加上用饭速度又快,羡鱼总觉得他这是不尊重她,二人总在饭桌上斗气,酬梦也从不劝阻,只端着碗瞧热闹。

    饭后,三人仍一同坐在炭盆前说着闲话,白崂只静静听着,一盏茶后,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要娶她?”

    酬梦玩味地看了羡鱼一眼,羡鱼撇了撇嘴,道:“今儿这菜里也没放醋啊,怎么酸得倒牙了?”

    酬梦笑了,“怎么?你不同意?”说着又卷起了袖子,对白崂道:“既如此,我们来b试一场,你别使轻功,十八般武器随你选,若你能赢了我,我就把羡鱼让给你!”

    羡鱼踢了一脚炭盆,恨恨道:“刚还说情真,现在又那我做赌注,日后别指望我再信你。”

    白崂放了茶盏,那双凤眼在红光里瞧着b日光里温柔,嘴上仍是冷冰冰的,“就你那套枪法,我去年就找到了破解之法,如今不出三招就能夺了你的枪,还b什么?”

    酬梦白了他一眼,她也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打不过他,可是白崂的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更是让她愤懑,恨不得即刻用枪给他再挑到房顶上去。

    她双手合十,故作高深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枪法,大将军的看家绝学,白崂哥哥再怎么大言不惭,也得照顾下你头顶上我家祖先英灵的面子,阿弥陀佛——”

    白崂嘴角微微抬了抬,“我对她没那个意思,你娶不娶她不关我事,我只求你好好活着,能让我少C些心就成了。”

    羡鱼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酬梦,“这话没错,栩栩,你还是收收心为好,那为了争花娘争到公堂上的戏可别再有第二出了。”

    酬梦分了一半给白崂,他接过后却没吃放在了桌子上,酬梦便又给抢了回来,一口塞进了嘴里,汁水滋进了炭盆里,起了几缕白烟,“那赵胖子手底下就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雏儿,谁让我遇到了,见Si不救我可做不到。况且我要是一辈子安分守己不闯祸,白崂哥哥哪有地方耍威风啊?”

    酬梦起身以食指g画了一番白崂下巴上的胡渣,手上酸涩的橘子香醉人,白崂侧头一躲,揽住酬梦的腰,借力起身将她的右手反扣在身后,压在了墙上,酬梦鬓边的发落下了两缕,蹭在白崂鼻子上,他将那缠人的青丝吹开,又道:“我若是想威风,不拘你闯不闯祸。”

    酬梦挣了挣,他却压得更紧了,羡鱼仍喝茶看戏,笑道:“白崂,你右边的那个是这位小主子最喜Ai的瓷瓶,可仔细着点——”

    白崂瞧那是因前年冬日酬梦写了几首咏梅的诗被圣人赞了好,裴淮特意派人从杭州送来cHa梅的白瓷瓶,她向来宝贝他送的东西,若给碎了,还不知道又要惹她几叹,便带着酬梦往左挪了些。

    她瞅准时机cH0U手翻了身,另一手沿着腰线往他胯下使劲儿一抓,也对他吐了口气,洋洋自得道:“这也是你教的。”

    酬梦终于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白崂则撑着墙缓了半天,看也不看她一眼,便使劲儿摔了帘子出了屋。

    羡鱼托着腮,扭头对酬梦道:“许是抓疼了。”

    因冬袍里都是絮了棉的,酬梦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抓住了什么。她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左手,难以置信似的,喃喃道:“我真抓到了啊……”

    那赵胖子名叫赵岩德,如今正得盛宠的那位贵妃娘娘是他亲姐,他又是家中独子,自小被宠溺娇惯大的,平日在城中无恶不作,动辄领着一帮人抢砸。

    而酬梦平日出门并不带小厮,白崂对她说不喜妓坊的脂粉声乐,她也不强求他,只让他在坊外守着,众人顾忌她的身份,也从未又寻衅挑事的,这些年便如此顺顺利利过了下来。

    那次酬梦见义勇为,待羡鱼找了白崂去后,她已被几个大汉按在胯下挨了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