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浑然不觉自己有错,她振振有词:“臣妾问责和嘉,是为了她好。和嘉性子执拗,臣妾不用点强硬的手段,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臣妾就是打她怎么了?臣妾是她的额娘,做额娘的打孩子,天经地义。这天底下,就没有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怪上做母亲的理!”

    “臣妾没错,错的明明就是和嘉!皇上,本朝以孝治天下,和嘉不听臣妾管束,是为不孝。还请皇上允准,许臣妾严厉管教她!”

    令贵妃拭泪道:“可是哪个做额娘的没有舐犊之心?皇上,若是换了臣妾,就是和静和永璐两个闯出多大的祸来,臣妾也是舍不得打他们一下的。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乾隆将宽厚的大手覆在了令贵妃纤弱素白的柔荑上:“你就是心太软了。朕知道你心慈,但你也要切记‘慈母多败儿’之理,不可太惯着了孩子们。”

    令贵妃柔情脉脉地望向乾隆:“臣妾是难做到了,只能烦请皇上多用心几分,免得他们两个被臣妾给养坏了。”

    乾隆温声道:“朕和你的孩子,岂有养坏之理?你放心,朕会注意的。只是朕严格教导他们的时候,你莫心疼才是。”

    令贵妃轻声道:“臣妾……尽量吧。”

    乾隆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纯贵妃看着乾隆和令贵妃两人旁若无人地调情,两只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皇上不是在向她问话吗?方才不是还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吗?怎么令贵妃落几滴泪说几句话,皇上就把问话的事说放就放,还说起情话来了?

    “令贵妃,你惯是矫情,装什么装?”纯贵妃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本宫的永和宫,你在本宫的地方跟皇上打情骂俏?你是故意向本宫挑衅吗?”

    真是贱人,贱人!

    令贵妃不紧不徐地说道:“纯贵妃误会了。本宫只是有感而发,实不能理解同是额娘,你为何能对和嘉下如此毒手之事。”

    乾隆冷眼看向纯贵妃:“皇宫所有的宫室,都是朕的地方,朕跟朕的爱妃怎么相处,轮不到你来置喙!跪好了,朕有话说。”

    “纯贵妃,你确是和嘉的额娘,然你对她仅有生恩。至于养恩,她最需要额娘的那几年,养育她的是孝贤,不是你!你这个额娘,哪来的底气责打她?”

    “更何况,国法大于家法。和嘉先是大清的公主,再是你的女儿。公主是大清的脸面,你打了公主,就是损了国体,你该当何罪!”

    纯贵妃说道:“皇上,和嘉她不听底下人的逆耳忠言,频繁宣召额附进公主府,夜夜贪欢,不知廉耻。如此行为,就不损大清的脸面了吗?”

    “和嘉她行事抠唆,苛待下人,宣额附觐见连赏银都舍不得发放。如此行为,难道不是大大地失了天家公主的风范吗?”

    令贵妃惊讶地拿帕子掩了掩张大的樱桃小口,不敢置信地对乾隆说道:“皇上,臣妾实在不敢相信,和嘉受罚竟是只为了这么丁点小事。”

    “我们为人父母的,难道不都是希望儿女们过得好吗?从许多年前和敬下降之事上,臣妾就知道,皇上您是大大的慈父。您舍不得和敬出京,于是将她的额附留了京;您舍不得和敬和额附府邸相隔太远,特地让工部把两府毗邻而建。”

    “臣妾相信,您对和嘉的心也是一样的。和嘉和福隆安的亲事,是孝贤皇后生前亲自定下的。他们两个日日相见,相处甚好,孝贤皇后在天有灵,必会十分欣慰,哪里会指责他们有失体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