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汀斋仍旧漆黑一片,虽然月色不明,但暖风撩过柳梢,像姑娘颊边一缕顽皮的青丝,极尽缠绵,极尽悱恻。

    寒武纪一路大步流星,众人无论作何想,也不得不跟过来。刚进到芷汀斋院里,若隐若现的呻吟声便一浪高过一浪,不用查探也知道里头正在上演什么。

    寒武纪黑着脸,道:“芙儿,带你两个妹妹回去!来人,把这两人揪出来!”

    “是”寒月芙看了眼白裳雪,叫上月茉和月璃先回去了。

    两名护卫得令,踹开房门,屋内激战正酣的两人瞬间惊慌失措,寒渊抓起锦被罩在白羽宁身上,厉声问:“你们是谁?”

    这声音太熟悉了,两名护卫即便看不清人,也立刻知道这是谁,忙躬身道:“二公子,将军就在门外,你和这位......穿好衣服出来吧。”

    父亲来了?恐慌涌上四肢百骸,寒渊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父亲会对他失望吗?

    “宁儿,快穿衣服,我父亲来了”“父亲”这两个字像是一张催命符,他什么也顾不得了,飞快的穿好衣服,先跑出去见寒武纪了。

    白羽宁初尝情事,身体酸软,难言之处更是疼痛的厉害,只是眼下状况不容她喘息,便挣扎着穿好衣物,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外。

    外面熊熊燃烧的火把和灯笼,亮的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遮挡,低下头不敢看来人的眼光。白裳雪再也顾不得仪态,揪着寒渊的衣领,骂道:“你这个孽障!你昏了头啊!你表妹也是你能轻薄的?”

    寒渊原本垂头跪在地上,闻言猛地抬头,错愕道:“白家表妹?”转身细看,在这么亮的火光下,那人的脸清清楚楚倒映在眼中,寒渊心神大震,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寒武纪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声音也很平,只吩咐道:“把他们带到明晖堂”

    燕尔楼歌会已决出魁首,不出意外,又是牡丹独占鳌头。牡丹隔空对着孟青宁浅笑,孟青宁也报以微笑,两人的互动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直到孟青宁被人扯住了袖子。

    孟青宁刚想问是哪位仁兄认错了人,一回身发现这人却是庞飞。被人在花楼抓包,孟青宁还是头一回,忙心虚道:“那什么,我就是好奇重阳诗会什么样儿。”

    庞飞也很费解,孟青宁一个未婚闺秀却偏爱来花楼,这是什么癖好?说起来也不是头回见她来这种地方,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也来不及为此惊讶,便道:“孟姑......公子,府里翻了天,您快随我回去吧!”

    孟青宁虽然不解,却也知道燕尔楼绝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跟着庞飞出来,这时门外已经有马车候着了。

    坐进马车里,孟青宁便追问道:“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事?”

    庞飞只道:“姑娘回去一看便知。另外,我家公子交代,此事干系重大,姑娘若不知情,也无需隐瞒。“

    孟青宁顶着一头雾水,被马车带到将军府。

    这时天色黑透,将军府门外罕见的挂上了一对红灯笼,这也难怪,将军镇守崤关已有小半年,能赶在重阳节回来,那必然是大大的喜事。一进院里,发现处处灯火通明,树丛间也挂着各色香囊,空气里更是漂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芬芳。此情此景,将军府应该像过年一样热闹,但前院却十分寂静,带路的庞飞脸上表情也十分凝重。

    究竟是什么事?庞飞把她带到将军府“明晖堂”,这是什么地方?是将军府专门用来处置内眷的地方,寒家姐妹倒是不曾来过,寒渊也只在年幼时罚过跪,但这里却有一个常客,便是寒山。

    孟青宁甫一进去,几十双眼睛便都聚集在她身上,在看地面上跪着两人,是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发髻散乱,一看便知是从床榻上直接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