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女儿这么多年在外修行,很少回家,几乎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每每想起这些,郑沐藜的母亲总是会自责愧疚。

    她去参加寿宴的时候其他达官贵人的女眷身边总是围绕着她们的儿子女儿,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她身边只有丫鬟婆子,女儿在外修行,儿子和丈夫为朝廷奔波,很少能像其他贵夫人一样有丈夫陪伴,孩儿围绕。虽然她的几个好姐妹明白她孤寂,会去将军府陪她聊天绣花,可是等她们回家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寂想念的感觉更甚。她也想过把郑沐藜接回家,奈何她的师父说,藜儿十五岁有一劫,在山上修行方能避开化解,如果提前离开就怕中间出点差错。她担惊受怕,又想到郑家还有一个秘密需要等藜儿成年之后必须告诉她,就听从安排,每天数着日子等候。每天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从白雪飘飘到春意盎然,再从到蝉声阵阵到大雁南飞,这是多少个轮回,藜儿她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这一年里她们母女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但是身为母亲总是觉得自己对孩子的陪伴不够多。现在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整整齐齐的了,她可不想现在出点什么事,不,最好是永远不要出事儿。她不仅仅是将军夫人,她还是一个妻子,一位母亲,一个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快乐的女人。

    郑沐藜离开家去山里修行,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她早就从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奶娃娃变成了,一个思维敏捷性格比较稳重的女孩儿了。只是偶尔还会对着父亲母亲,还有那个大她三岁的哥哥撒个娇,对着一堆要学习的新品绣花花样发发牢骚,耍个脾气,毕竟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嘛~有个小性子很正常。

    “沐藜啊,你再给娘亲多说一些你在山上的事情好不好?娘亲啊想知道你之前更多的事情。”为了转移紧张的气氛,她先开口找个话题聊点儿别的。“母亲想听,我就讲,我跟在师父身边儿,有很多有趣的事儿呢,说个七天七夜也说不完。”

    “我记得有一次,有一位身穿华服大腹便便的大老爷去找师父看病,那时候是夏季,骄阳似火天气热的很,那个大老爷却头戴斗笠裹得严严实实,他的随仆说他们家老爷得了怪病,请求师父治疗,师父觉得也奇怪就让他们进屋了,一进屋,随仆就赶紧把门关上,那位大老爷把斗篷摘了露出脸,这一看可了不得,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是露着肉的地方,都长满了毒疮,散发出腥臭味儿,有的还长泡流浓,让人反胃,跟在师父身边的另一个小师弟当下没忍住,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屋干呕起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山下的贾富贵,他这个人呐嘴巴恶毒,爱财如命。我师父问他话他只张着嘴吧啊啊说不出声,竟然是嘴巴里边都长了泡舌头喉咙疼得说不出话,他的随身仆人没有隐瞒真相,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贾富贵贾老爷,嘴毒无比,偏偏走了狗屎运,取了一个聪明会做生意的老婆,只是这个老婆长的不尽人意,一开始他没钱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后来有了钱,怎么看自己的老婆都不顺眼,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么有钱,应该取个漂亮的充充门面。他的老婆同意了,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贾富贵看他这丑妻如此唯唯诺诺,便大了胆子一发不可收拾,动不动就辱骂,各种难听至极的话层出不穷。没过多久他的这个丑老婆居然有喜了,他的老婆欣喜若狂,贾富贵确实毫不在意,有一次他的小妾看贾富贵如此不在意他的结发妻子,便设计陷害丑妻偷人,贾富贵信以为真,再一次言语侮辱,最丑妻心灰意冷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也是从那之后,贾富贵的大宅子经常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有很多下人看见丑妻生前的院子里有个披头撒发的鬼影经常进出,比如总在半夜十分听见婴儿啼哭和一个女人的低声抽泣,贾富贵听到这些不仅不害怕,反而骂那些下人们疑神疑鬼,骂完之前还觉得不过瘾,又开始羞辱已经去世丑妻,“哼,她死了变成鬼,那也是丑鬼,死了是她活该,老爷我有的是钱取多少老婆生多少孩子都行,哼,就一个丑鬼短命鬼就把你们吓这样?”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听着他训话,有一个下人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魂不附体,因为在贾老爷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和去世的丑妻很是相似。也是从那天后,贾富贵开始各种倒霉不舒服,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