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遇到袭击,原本是要撤退的,可段公子为护侯爷受了伤,侯爷怒极,把您给奴才的药给了段公子和旁的人用了,奴才拦都拦不住,后来侯爷亲自带了人杀去马王坡救回了大公子,等奴才重新追上侯爷的时候,侯爷已经受了伤。”

    几个下人浑身褴褛的站在房檐下,颤着声将事情始末一股脑的说给了季迎柳。

    对抗命运的无力感一瞬袭满心头,季迎柳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住。忙扶着身侧门框,将后背靠了上去,这才没跌在地上。

    她千算万算,只想着如何避免沈砀受伤,却算漏了段昭和段昭对沈砀的重要性!段昭受了伤,沈砀不可能对段昭不管不顾而自己用药,若她来之前能洞悉今日的事,大可以多练点化毒的药,便不会有今日沈砀受伤这局面。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下人观她脸色不对,伸手就要扶稳她。

    季迎柳无力的摆手:“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谢夫人体恤。”

    .......

    “侯爷,侯爷醒了。”这时,屋中忽传来一声丫鬟的惊喜声。

    季迎柳透着灰败的眸子倏然迸发出一丝光亮,她撑着疲惫的身子想也不想的转身推开门,入了内。

    “水。”床榻上沈砀清隽的脸庞隐隐泛青,蠕动着干涸脱皮的嘴唇,整个人好似暮气沉沉的老者,再非生机勃勃的年轻权臣。

    季迎柳心头窒闷着疼,忍着心头恐慌忙拂开身边丫鬟,亲自兑了温水,坐在榻上俯身用勺子一点点的喂给他。

    沈砀看到是她,轻牵唇角似想要冲她笑一笑安慰她,却忽牵着到肺部轻咳起来。

    季迎柳忙将茶碗放下,按着他双肩,示意他别说话,神色紧张的仿佛他似个快要死的人,声音发颤道:“别动,你中毒了,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我已命人去准备马车了,等车来了我们就连夜回善京,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医治,你一定会好的。”

    沈砀的伤虽在左胳膊,可他被喂了毒的毒蛇咬了。看着伤势虽不重,却是中了蛇毒和其他的毒,蛇毒她已帮他解了毒,可唯独另一种毒她还没查出是什么,大夫更是对此毒前所未闻,为免毒液从伤口扩散到全身,便将沈砀臂膀伤口上方绑了一条棉带。

    沈砀早年在军营历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知多少,他对此也毫不在意,可看到她这般紧张他,前几日心头对她患得患失的情绪仿似一瞬没了影,只想将她揉入怀里哄一哄。

    他喉咙瘙~痒的难受,忽滚动了下。

    “段昭无碍的。你放心。”季迎柳杏面倏然一白,立马朝他解释道。

    段昭皮糙肉厚的他倒不怎么担忧,反而担忧她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沈砀轻呼口气,刚要用力开口说话,额上霎时惊起一阵冷汗。

    季迎柳知这毒厉害,忙吩咐丫鬟端来一盘热水,而她则伸手要去褪沈砀身上内衫,用帕子醮着热水帮他擦拭身体,然,帕子还没落在他胸口上,沈砀忽费力的抬起手攥着她手腕。

    季迎柳一愣。

    沈砀轻牵唇角,放开她手腕,他艰难的拍了拍身边床榻,沙哑着音;“睡,陪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