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沉默中,终于回过神的幼崽僵着身子微微偏过头看托着他的阿诺德。

    四目相对,两两无声。

    宋长安不自觉的动了动脚,他此刻就像是骨折躺在床上的病人,唯一的不同就是病人吊着的是腿,他吊着的是脑袋。

    宋长安:“……”

    他看着从自己脸颊两边延伸出去的帽子系带,另外两端牢牢的连接在帽檐上,而帽子顶端则挂在那根伸出来的小树枝上扯得老长,那朵粉色小花崩在上面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宋长安哼唧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

    但或许是撑得够久了,又或许是他那两只小耳朵没有半点勾东西的能力,挂在他脑袋上的帽子系带终于开始晃动,瞬间刮过他的耳朵,往回弹去。

    小树枝吊着帽子四处晃悠,帽子系带上下舞动,宋长安则往后一倒,直接整个摔进了阿诺德的手里,没等他反应过来,帽子上的粉色小花终于掉了,好巧不巧的直接甩到了他圆滚滚的肚子上。

    宋长安:“……”

    阿诺德:“……”

    片刻后,一脸懵的小幼崽含着眼泪翻了个身,一头扎进了阿诺德的手心,趴在那里团成一个球,恨不得谁都看不见他,连灰粉色的小耳朵都皱起来软软的贴在头顶,一副要与世隔绝的样子。

    回想之前自己为了钻进洞里付出的努力,他当时有多用力现在就有多丢脸。

    因为阿诺德的夸奖,他其实很喜欢这顶帽子,谁不喜欢听人的夸奖呢?

    明明走路的时候都注意着帽子会不会歪,却在要进洞的时候完全没想起来自己身上不是光溜溜的只有一身毛,还有一顶足够挂在洞口的帽子,甚至感觉到爬不进去的时候也没想到帽子,反而固执着往里挤。

    宋长安自认长这么大都没有干过这样的蠢事。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身边不仅仅只有阿诺德一个人,更可能有很多人正在观看他的直播,也就是说他出糗的样子已经被许多人看到了。

    宋长安又团的紧了些,不敢把自己的脸露出去,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希望直播没有开,一切就相安无事,反正只有阿诺德在的话也不会笑话他。

    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宋长安垂死挣扎般动了动脚,很快就踩到了点软绵绵的东西,不同于阿诺德的手掌那种温热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便分辨出那是刚才砸到他肚皮上的那朵粉红小花。

    宋长安哭丧着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感受到直接给踢开了一点,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好过一点。

    面对装死不肯面对现实的幼崽,阿诺德眉头微微皱起,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幼崽的后背,希望能让他从那种激烈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毕竟这么闷着他还要担心幼崽难受。

    阿诺德:“长安,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帽子的事情,把头抬起来,别闷着。”

    下意识便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阿诺德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凉,但语气中满含的关心让宋长安忍不住悄悄抬起头来看他,只不过就算阿诺德这么说,宋长安还是知道丢脸的究竟是谁,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