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府上只在逢年过节祭祀之时,才会让小辈去祠堂,今日非年非节,祖母突然让自己去祠堂,定然是有什么事。

    就是不知是不是只叫她一个,于是崔婉问道:“翠屏姐姐,我阿兄阿姐弟弟妹妹们也去么?”

    翠屏本就和崔婉相熟,亦知太夫人向来疼她,只是不知二娘子这回犯了什么过错,现下她既然问起,翠屏自然将自己所知坦诚相告:“二娘子,据奴婢所知,太夫人只叫了你一人。”

    崔婉闻言心中惴惴,一路回忆自己近来可做过什么错事,还未想出个名堂,便到了祠堂门口。

    日头西斜,跨过祠堂的门槛,在地上拖出一道狭长的光影,让本就森冷的祠堂更显肃然。

    祠堂正中供奉着崔家乌水房一支历代祖先的排位,太夫人正立于祖宗牌位前燃香祝祷,崔婉进去后,静静地站在祖母身后等着。

    片刻,太夫人转过身,看了崔婉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跪下吧。”

    崔婉心中忐忑,却不敢多言,遵着祖母的话上前一跪。

    “可知我为何叫你跪?”

    崔婉轻松摇了摇头:“二娘愚钝,犯错而不自知,还望祖母指点教诲。”

    “那你便在这跪着,待你想明白了,便让门口等着的翠屏来找我。”

    太夫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祠堂。

    崔婉一头雾水,却只能老实跪着。

    她这数月时间,从未出过门,她本来也甚少出门,天天呆家里,最多也就同崔玥拌拌嘴,给总看她不顺眼的母亲添点儿堵,这些错何至于让她跪祠堂。

    可祖母从未如此严厉罚过她,定然她做了什么错事。

    崔婉细细回忆分析,近日最大的事就是裴炎获罪处斩,裴家被抄家,一夜凋敝。

    今日正午便是裴炎行刑之时,刚过了一个下午,她就被叫来祠堂罚跪,难道此事跟裴炎有关?

    而她和大宰相唯一的交集就是裴夫人大寿那天。

    那天她犯的错就是和武家子弟斗嘴了。

    八成是她堂兄说的,想来他原本也不想出卖她,帮她瞒了几个月,可如今裴宰相出了事情,许是她堂兄又觉得有必要把那天的事秉明祖母,所以她才会被叫过来思过。

    可是,她和人家杠的时候哪里知道那几个是武家人,对方无理取闹,她看不惯想杠就杠了,还能怎么滴,熊孩子能宠吗!

    祖母怎么因为这种小事罚她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