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和萧姨娘先后求上门来,个个爱夫君之心切切,把太夫人闹得扶额直按太阳穴,索性把儿子连同妻妾一道叫到得静院。

    “二郎,你妻子与妾室都欲随你去上任,好贴身伺候你,欲如何决断,我不管,皆随你所愿。”

    太夫人把球踢给儿子后,便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做决定。

    如果按崔敬私心,他自然更愿意让长相貌美身段玲珑的萧氏跟去伺候,他批阅公文时,有红袖添香,人生岂不风流快哉!

    他只需一句儿媳当代夫君在家侍奉婆母,便可堂而皇之让萧氏跟去。

    可他见自己母亲那神色,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母亲是在临行前考验他呢!

    不然,把两个都带去?

    崔敬如此稍稍一想,便立马否决了。

    这两个女人在府上,有他母亲压着,自翻不出什么大浪。可若去了他任上,他怕是得被闹得正事都做不了。

    唉……他虽不上进,可又不傻,他母亲的心思,他焉有不知之理!思来想去,也只能带郑氏去了。只不过,若没有他亲自开口,郑氏只怕也要背上不孝敬孤寡婆母之名。

    “阿娘,虽说郑氏身为儿媳,本应留府中代儿子尽孝堂前,然儿子至今未有嫡子,又将离家数年,若不能留下嫡嗣,二房亦算不得尽了孝道,故而儿子想带郑氏一同前往南宫,望阿娘准允。儿子妾室萧氏,便留下,代儿子儿媳在母亲跟前尽孝。”

    老夫人闻言,含着笑,老大宽慰地点点头,心想这幺子终于长大了,如此也可放心让他外出独当一面了。

    如此结果,郑氏自然大喜过望。

    而萧氏虽略有不甘,却不敢多言,终归她和郑氏不用呆一块儿,她安安稳稳守着儿子过日子,也算不得坏。她本就是老实之人,自我安慰一番后,心气却也平了。

    “那便如此了。郑氏和萧氏且回去吧。老太婆要再同你们夫君啰嗦几句。”

    儿子初入官场,太夫人自觉该交代的还是当交代一下才安心。

    “二郎,你也知道,咱们崔家,至今已传承好几百年了。朝代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咱们崔家还是稳坐世间第一姓,朝廷里姓氏录再换几次,人们心底里认的天下第一姓还是咱们崔氏。”

    崔敬闻言不自觉挺胸抬了抬下巴,特别认可他母亲的话,清河崔氏的社会地位确实不是圣旨判他们是第三等,他们便是第三等的。

    “但你要知道,崔家能延绵数百年而不倒,皆因我们时刻摆正位置。这天下姓李还是姓武或者姓别的什么,都和咱们家没关系。咱们只管为朝廷办事,为民办事。阿娘的话,你可能听明白?”

    崔敬知道母亲此言非虚,她是在警告他不论何时都不可介入皇权之争。

    当即郑而重之地答道:“儿子明白。”

    两日后,崔府的马车载了满满一车东西,崔敬和郑氏,带着崔玥,站在崔府大门口与家人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