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拜见小娘子。”

    碧桃抱着昨日那小女娃,一见崔婉,便又zj要下跪。

    “不必多礼了。碧桃,你过来找我,所zj为何事?”

    崔婉不是没有防备的,她自觉对zj此讹上她,那她便打错算盘了。

    但总归,她还是打算听听碧桃的说法。

    “抱着孩子也累,坐下说吧。先说说十年前,你离开崔家后如何吧。”

    碧桃放下孩子,应声诺,缓缓跪坐于zj着祖祖辈辈都为郑家家奴,总盼着有一天能脱了奴籍,哪怕当半日的平民女子也好。故而那时夫人答应还我身zj契,帮我脱奴籍,我”

    说到此处,碧桃小心,又zj了崔婉一眼,方继续说道:“我又zj想着,想着小娘子怕是不好了……,便答应夫人替她污蔑二公子。哪知道……”

    “幸而小娘子吉人天相,后来事情败露了,我遭罚,小娘子却仍旧肯帮我,还花那么多银钱帮我赎身zj小娘子的大恩大德铭感于zj心。”

    “嗤~”碧桃说到这,秋彤不屑地嗤了一声,碧桃望了秋彤一眼,张了张嘴,面zj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也不怪秋彤妹妹看zj不起我,确实是我利欲熏心,不识好歹。”

    “碧桃,说重点zj吧。”崔婉忍不住出声提醒。

    碧桃终于zj头,重新说道:“小娘子帮我赎身zj之后,我便离开洛阳城,去不远的平县,用小娘子给的资财置了点zj针线活农活,日子过得倒也不差。后来嫁了个去平县走zj营生的汉子,生了这小娃娃。”

    碧桃提及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幸福的光彩,可接下去,痛苦的回忆却仍旧避无可避:“谁知好景不长,芝娘出生没多久,五月里,她阿耶在瞿塘行船时,突遇大雨,河水暴涨,船便碰上了滟滪堆,一船货全散了,她阿耶九死一生才捡条命回来,却从zj此重病不起。为了治病,我只能变卖了家财,却没想到家财散尽,也换不回我汉子的一条命。”

    碧桃叹口气,继续说道:“我汉子是妾生子,生母病逝后他便离家四zj处闯荡,我汉子临终前,叫我们母女俩上京来投奔我公耶。”

    “可当我好不容易寻到教审坊安宁巷时他家里时,才知我公耶早就不在,我拿了我汉子写的信,我阿家看zj了之后却撕毁不认,说他家也是普通人家,哪有闲米养我们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便把我们轰了出去。”

    “昨日我抱着芝娘走zj翻找包袱里的干粮,不想芝娘乱跑,倒碰上了小娘子。”

    碧桃突然跪了下来,把崔婉昨日给的那包碎银置于zj地,苦苦哀求道:“小娘子,我不要你的银钱,只求你能收留我们女子二人,我们只求一口饭吃,能给芝娘一个遮风避雨之所zj无二心。”

    崔婉望着眼前这名饱经风霜,却依旧神情坚毅的女子,不由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与zj他出生便注定是婢女的女子不同,碧桃她是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的,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古代zj社会,碧桃竟有着后世女子追求自由平等的思想,委实难能可贵。

    虽然,她的追求最终还是被命运打回了原点zj。

    崔婉含笑问zj到,我这边并不缺人手,你可有什么让我留下你的价值?”

    碧桃环顾四zj动,低头思索片刻,道:“我…奴…奴婢观小娘子身zj旁,并无年长一些的婆子,今后有许多事操持起来,怕多有不便,且几位妹妹皆未经人事,有些事恐怕知之不详,无从zj下手,相信日后小娘子当有用得着奴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