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那布满荆棘伤痕的宽阔后背,可谓触目惊心。

    “疼吗?”

    声音里满是温柔体贴。

    吕布摇头,都是些旧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有些在结疤之后留下的伤痕,久久不散。

    “薇娘,这些小事,你唤婢子来做就是,何须亲自动手。”吕布轻声说着,毕竟严薇如今是正室王妃的身份,像搓背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她亲自上手。

    严薇倒不觉得有些什么,继续轻轻擦拭起来,言语温柔:“服侍丈夫,本就是妇人本分,何来大小之说。”

    这番话语,叫吕布心中又是暖上不少。

    “我不在家的这几年里,大小事务都由你来操持,真是辛苦了。”说起这话的时候,吕布稍显歉意。他这些年苦心经营,南征北战,对得起天下人,却独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几十年来,聚少离多。

    严薇轻轻摇头,只道夫妻之间,哪有辛苦可言。只要丈夫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是再辛苦,也算不得什么的。

    夫妻二人闲叙小会儿,话题很自然的落到了几个孩子身上。

    “怎么没见篆儿回来?”严薇看似不经意的问着,实际上心里头砰砰直跳。

    吕骁将赤菟牵去马厩之后,回来是向严薇问过安的。

    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篆儿说了没有?

    戏策的死,严薇是知情的,但吕篆为了能让父亲在前线安心战事,特意向严薇说明了情况,也请求母亲帮忙隐瞒,单靠他一个人,肯定瞒不住父亲。

    严薇本不欲欺骗丈夫,但看着儿子跪下磕头请求,她也知道丈夫在前线正值紧要关头,不能分心,于是心中一软,答应了下来。

    吕布与戏策的情谊,外人或许不知,她这个当妻子的,比谁都明白。

    如果没有遇到戏策,或许吕布根本不会有今日之成就。

    两人相识与微末,从起初的生疏,在一场场战役中渐渐默契,势力也从并州的弹丸之地,到如今遍布天下,两人亦师亦友,比起手足,犹有过之。

    她都不敢想象,吕布在得知戏策死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悲痛?

    而作为隐瞒此事的吕篆,也必将接受他父亲的盛怒,首当其冲。

    作为娘亲,严薇想过许多替儿子说话的理由,但始终不能做到两其美。她既不想让丈夫伤心,也不想让儿子受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