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亿!”李少阳直接一拳把桌子敲得粉碎,很想马上去无双城,把那个混蛋小子抽一顿。

    想卫东仁即便是个纨绔,可那小子不是败家的,相反很会赚钱。和北荒飞云一比,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傻了?

    到此,李少阳泄气地坐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北荒托福接着解释道:“姑爷是大将,于财富方面不太知道。这些亏空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也不能全怪北荒飞云,身在这个位置上,是个大染缸。他从公库拿钱贴补族内,让咱们内族人日子好过些,这样一来大家过的欢喜,却慢慢地开始享乐,不赚钱了,进入了恶性循环,北荒族自己没钱,只从公库拿,等于大无双养着咱们。”

    “此外身为北荒行省主政,北荒飞云处于漩涡中不能自己,和无双各相府的往来送礼,给王族的各种贺礼孝敬,理论上是北荒飞云的名誉送,可最终只能从公库拿钱,拿了之后,不能公开做账,因此,亏空就累积下来了。”

    李少阳倒是有些明白,各种送礼行贿什么的,当然不能上账,那么也就代表,北荒行省的库房账目上,财富还在,但是实际钱已经没有了。倘若有人巡查国库,都不用朱丽丽的火眼金睛,直接就可以砍下几百人的脑袋来。

    到此,李少阳问道:“内相府职责肩负巡查国库,怎么会任由北荒库房如此恶性循环这么多年?”

    朱丽丽的确是殿下的重要棋子,轻易不会使用,但这种情况并不需要朱丽丽,随便一个小账房就可以查实了。

    面对提问,北荒托福道:“姑爷有所不知,当初的内相母竹风,才是需要孝敬的最大对象,母竹风对此心知肚明,却每次按律寻查国库前,他会调离朱丽丽,随意派个人来,并提前通知北荒飞云。那么为了应付了事,为了应对账目上需要有这么多财富,北荒飞云会临时到处借高利贷,放入国库中,让人查阅后,又把钱拿出来,还给别人,可如此一来,还要支付高额利息,加重了亏空,进入极限的恶性循环,每次一借几十亿,仅仅应对一次内相府巡查,就需要支付近亿的利息,这就是这么些年下来,亏空累计如此恐怖的原因。其实总体来说,这是一个漩涡,北荒飞云他本身的确不算奢靡,他自己并没有真的享受多少。”

    到此李少阳也算明白了,想当初,殿下心如明镜,不可能不知道母竹风的作为,那么任用李少阳算是一个契机,借九万灵夫闹事,母竹风罢相。其实本身不是因为灵夫,而是就算殿下能容忍,却已经到了极限,殿下知道再继续下去要出大问题,这才让母竹风倒下。

    想来,殿下不是不能容忍别人有问题,只是问题不能持续放大,大到影响国策那当然不行。

    李少阳又想,母竹风倒台后,殿下始终空置内相人选,看起来她是想等中枢会议有讨论结果,然后众望所归,其实不尽然。那是殿下在担心,一些不干净的行省被内相母竹风惯坏了。就算换内相上台,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旦清查,那就会把那些没有退路的行省,彻底逼上绝路。

    空置内相,实际上是殿下给少数几个亏空严重的行省缓冲期,让他们有时间擦屁股,只要有退路,那些家伙就不会冒险,就能保证大无双之稳定。

    想来,殿下一番苦心也的确有了作用,毕竟以殿下的威性,无双界贪官不会多,而有大亏空的地方更少,所以空置内相那个时期,许多地方都已经改邪归正,擦干净了屁股。

    殿下应该察觉到了这些情况,兴许殿下已经知道,最笨最蠢的不在别处,在北荒。

    殿下已经预感到了北荒摆不平这个烂摊子,要被逼上绝路,也才会出现杀伐决断的李少阳忽然性登堂拜将,进驻极北。除了守卫地宫,想必,长空菲儿殿下只信任李少阳,认为李少阳才有能力,把北荒之地的乱子,以最小代价拿下。

    想明白了这么个循环,李少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感慨,殿下不愧是殿下,心思只周密,布局之精深,恐怕无双界之内除莎姑娘之外,再无对手了。

    太工于心计的王者,容易让人害怕,只是这个问题在长空菲儿身上却很正面,长空菲儿聪明是真的,但同时,她的仁慈和忍让谦和,也是真实的。

    看李少阳在入神思考,北荒托福道:“姑爷是不是累了,咱们明天继续。”

    李少阳回神道:“不用在送来给我看。另外,把咱们库房取出十亿多些,让回春吩咐调拨,还给人家,那是我下的聘礼,是借来的。至于该调拨到谁的名下,去问莎姑娘。”

    “是姑爷。”北荒托福一阵郁闷,十分舍不得,却只能答应了。

    同时北荒托福还问了一句:“请问姑爷,是否要继续填补公库亏空?我觉得……这事上应该有转机,殿下虽然没挑明,但无疑的对此已经不追究了。以姑爷和嫣然相爷的关系,可私下沟通,从账面上抹去这笔历史遗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