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简淡披着件大衣裳出了门,头发披散着,带子没系好,衣襟随意地掩着,领口处露出一大截月白色中衣。

    白瓷顶着一脑袋乱发跟在她身后,半闭着眼睛,困得直打呵欠。

    简云丰怔了一下,随即又想起武功高明的青瓷来,问道:“青瓷呢?”

    “青瓷?”简淡睁大杏眼,又清醒几分,“青瓷怎么了?他不是回静远镇了吗?”她为了有人在外面接应,没让青瓷入简家。

    简云丰一下子冷静不少。

    他没任何证据证明海棠苑闹鬼一事是简淡做的。

    一旦摊开来问,本就不多的父女情分便无法挽回了,而且,跟老爷子亦无法交代。

    “海棠苑进贼了,顾嬷嬷被吓得昏过去,你们这里有没有异常?”他严厉地看向红釉,这丫头被他吓得直磕巴了,说不定知道内情。

    红釉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紧张,是因为大半夜看到简云丰紧张,跟海棠苑的事没关系。简淡与白瓷商量时,蓝釉参与了,红釉心眼实在,怕露馅,就特地把她支开了。

    简淡笑着蹲了蹲,“多谢父亲,我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白瓷会些功夫,不如让她跟父亲一起看看?”

    “不必。你住得偏,我先把你这里查看查看,以免有隐患。”简云丰绕过简淡,进了门。

    简淡哂笑,这么浅的院子,区区数间屋子,一览无余,能有什么隐患呢?

    堂屋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简云丰径直进入卧室。

    床帷敞开着,被子凌乱,穿过的衣裳摊开来放在矮榻上,干净,且没有明显的剐蹭痕迹。

    净房还湿着,证明有人洗浴过。

    再看书房,空荡荡的,连只猫都藏不住。

    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但简淡出了一身冷汗——她放在书案上的笔洗没有了!

    她怕脸上带出来,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下半边脸,打了个呵欠。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呵欠代表了不耐和不敬。

    简云丰心里极为不快。

    然而,他兴师动众而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发火的底气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