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马再次跑起来,翻过罗家坳,越过坡下的木桥,终于看到前方两里之外停下歇息的大队人马。

    王佐正蹲在最前方的山包上遥望北面的旗罗垇,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接到喽啰的急报连忙跑下山包,看了看来到大樟树下歇气的大哥袁文才,连忙一阵小跑过去。

    袁文才大步迎了上来:“听说郑师长的队伍堵在前面的旗罗垇上了,情况怎么样?”

    王佐气馁地摇摇头:“别说了,我带你去看看吧,我估计再来一千弟兄也打不过他,唉!”

    袁文才一阵愕然,连忙跟随王佐登上前方的山包,停下一看,顿时全身僵硬,如坠冰窟:“我的天哪上上下下全是机枪,数量恐怕比我们的人还多太过分了!真要打起来别说上千人,就是五千人也只能去送死啊”

    “大哥快看!他们有两个人打着旗子过来了!”

    眼神犀利的老三谢贵彪大声通报。

    众人连忙凝神望去,前方两里半的旗罗垇下出现了一杆鲜艳的红旗,两名身穿灰军装的大汉举着旗帜快步而来,红旗上的黄色五角星在阳光照射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醒目,很快看到黄色五角星中间的黄色锤子和镰刀。

    王佐与袁文才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王佐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喃喃说道:“不会是来下战书吧?”

    “不会,郑师长和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听说他还做过黄埔军校的教官,北伐之前就已经晋升少将,还是个共产党员,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讲礼数,加上毛委员昨天就派人给他传话了,所以我估计是前来化敌为友的。”

    袁文才冷静地分析起来。

    王佐暗暗舒了口气,边上的谢贵彪再次惊呼起来:“马戈壁的,举旗的那个大汉我认识,老子的枪就是他搜走的!”

    王佐和袁文才连忙转身,凝望片刻,默契地相互点点头,刚爬上来的贺子珍想要说话,就被袁文才抓住胳膊带着往下走。

    “大哥,你这是干嘛呢?”贺子珍不满地埋怨。

    袁文才低声解释:“郑师长派人过来了,准备一下,把你脸上的尘土擦一擦,头发也梳一下,也不怕让人笑话。”

    “我怕什么?哼!”

    贺子珍嘴上说不怕,可没到坡底,她已经悄悄掏出手绢擦脸了。

    袁文才整理好身上的文人长衫,紧了紧腰间穿着皮套的驳壳枪,王佐的两百弟兄也打起了精神,手忙脚乱地排好队,一个个刀枪紧握,挺胸凸肚,消失不久的气势慢慢又回来了。

    举着红色战旗的两位高大军人来到北面五十步外,仍然保持原来的行走速度迎面而来,在距离两百余人排列的队伍前方十步左右停下脚步。

    左边那位军容整洁、高挑英俊的军官上前一步,在两百余双眼睛的紧张注视下,面向站在队伍前方手按枪柄的袁文才和王佐端正敬礼:

    “诸位好!本人郑毅,现任国民革命军南昌起义部队教导师师长,特来拜见自卫军副总指挥袁文才同志和茨坪自卫队队长王佐同志!”

    王佐的弟兄们瞬间惊呼一片,好不容易摆好架势的队伍转眼就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