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有过朋友说过,下雨天,当在苏州园林里听雨,下雪天,当在紫禁城宫墙旁赏雪。如今凝顾身在这北绥城,突然就想起了他,和这句话。

    一觉醒来,北绥城变得粉妆玉砌,枝头压着厚厚白雪,偶有不抗压的树枝,一哗啦,雪层就落下来。

    临近比赛,越到后面练习越紧,一遍遍练肢体,一遍遍校对动作,一天下来,凝顾走路都腿软。

    南荔那个人还在闹脾气,她打了几次电话,没打通,也就不打了。

    傍晚,雪停了,留下满地的雪堆,家里的司机来舞室接人。

    “李叔,今天怎么来接我?”

    “太太回来了,不过眷眷上了趟医院,太太说早点接你回去吃饭。”

    “去医院了?为什么?”

    “眷顾对动物毛发过敏,太太一到家看他脸上连着手臂一片红,就带他去了趟医院,现在已经回家了。”

    车内,蓦地,有些冷然。

    后座的小姑娘,脸朝着车窗,目光清浅,不可捉摸。

    许久,她抿了抿嘴,声音带着浮云掠过的不真实感,淡淡开口:“李叔,前面停一下,我去超市买点胡萝卜和猕猴桃。过敏,得适量补充的维生素。”

    许家玄关处,小姑娘一手手揣着口袋,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定许久,静静听着。

    “回来了,打了一针已经退红了。家里连乌龟都没养一只,怎么可能养猫狗,是眷眷把同学家的猫接回来玩,才搞得过敏的。”

    “凝凝?她每天忙着练舞,哪有空管眷眷,您这可怪不到她身上,是眷眷不听话,过敏活该。”

    “行了,别操心了,您这高糖分的碳水少吃。好,我会带眷眷去医院的,挂了,凝凝快回来了,我准备吃饭了。”

    客厅里脚步声想起,等许母挂了电话,她吸了吸鼻子,才走进去。

    许家家教颇严,极为忌讳餐桌上交谈,每每吃饭时,饭厅都是很安静的,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见。凝顾平时话也不多,算爱清静的性子,不交谈也并不觉得奇怪。

    其实不交谈的规矩,也只是许父在的时候会讲究,许是许父多年职业的习惯,谨慎一些。但平时家里吃饭,许眷顾性子急,嘴快得拦也是拦不住的,一来二去,也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凝凝,去学校看的怎么样?”许母坐在主位,举止大方。

    “嗯?挺好的,演出很精彩。”凝顾细致的咀嚼着饭粒,声音温柔。

    “北舞的师资在国内还是不错的,大学本科倒是可以考虑,离家也近,到时深造可以再考虑别的学校。”许母把目光投向她,看不出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