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远,假山下来一个人,便是如今的秦王殿下——景安帝之弟,眉眼冷情,到似不识人间烟火一般,冷眼瞧着离去的太子云奕与顾惜宁,面上没有一丝变化。

    “王爷可是看见了平鸾县主?”

    自他身后出现一个人,身着澜衫,眉眼平和,嘴角微带一丝笑意,循着秦王的视线看过去,手中折扇微摇了两下,眼神里流露出几许玩味,“这么看着,到真像一对璧人。”

    秦王漠然地收回视线,眼底平静无波,“据闻皇兄有意让你侄女入主东宫?”

    来人正是傅相第四子傅庭睿,前头有三位嫡出的兄长,他是续弦所出,虽得傅相宠爱,到在傅府中根基不稳,听得此言并未有半丝不悦,反而面上笑意更深,“哦,还有此事?我那侄女目下无尘,入主东宫,到也与太子相得。”

    “是吗?”秦王冷淡地回道。

    傅庭睿轻摇折扇,微叹息起来,似为着自家侄女鸣不平,“平鸾县主最为霸道,到被二公主截了胡,她到是恐怕压不下这气儿,这会儿恐怕要是投入太子怀里?”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不是正好?”秦王负手而立,眼底蕴含着一丝冷寂,“既是你侄女目下无尘,便做她的居士吧,省得误入红尘,到将那几分自矜给埋没了。”直至说完,他的面色也更沉凝。

    “哈——”傅庭睿忍不住轻笑出声,“王爷平日里冷清的,在下到没料到王爷竟会如此打趣,好歹是在下的侄女,也给在下留点颜面吧。”

    当初秦王之母,乃是先帝皇贵妃,因得先帝宠爱,使得当年皇后与太子都退一射之地,如今太子登上位为景安帝,一直未让秦王离京去封地,这中间的意味明眼人一看便知,无非是怕秦王去了封地,自此天高任鱼跃,再也掌控不了。

    傅庭睿挺看不上当今这位景安帝的小心眼,正如他的几位兄长一样总是汲汲于营,个个都不太聪明的样子,至今都没能有什么成就,就晓得在家里头挤兑他。他索性扯开话题,“竟想不到平鸾县主在太子跟前竟这么和软,到叫我开了眼界。”

    秦王睨他一眼,“你懂年轻姑娘家的心思了?”

    傅庭睿轻摇折扇,“如何就不懂了?无非就是论权论势,永定侯府二公子如今攀上了二公主,平鸾县主贵女圈里几乎成笑话,自是要另谋出路。入主东宫,必会叫她扬眉吐气。”

    秦王眉眼淡淡,“入主东宫就能扬眉吐气了?”

    “未来国母,难不成还有比这更高贵的身份吗?”傅庭睿打趣道,“除非太子倒台,不然她都会是将来的皇后,谁也越不过她去。”

    “那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秦王淡然道,“到是个有主意的,永定侯府这门亲事不成,就敢再攀高枝。”

    傅庭睿是见过这位县主几面,一张娇嫩芙蓉面,惹人娇怜,到是那脾气不行,坏,且狠,又是个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她到是会和软着撩起太子云奕,当然,太子云奕也盯当配合就是了,落在他眼里就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太子决不是良配,平鸾县主更非贤妻,这两个人此时凑到一块儿,真让他涌起几分兴致来,“到是难得的果决,若她真能坐稳东宫,也是本事。”

    秦王却是摇头,“无非是虚名罢了。”

    傅庭睿错愕,“为何?”

    秦王冷然道,“收拢顾朝旧部之后,她便无用了,碍着旧部的颜面,给她个高位坐着就是了,至于旁的,没死就是个交待了。”

    傅庭睿闻言冷笑道,“到真是一脉相传”的狠毒,当然,这事,也得平鸾县主自个乐意,看她今儿个样子,不见得是不乐意,瞧着很乐意。人想找死,办法多的是,这种自寻死路的,他到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