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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争一怔,有些尴尬,但却毫不回避地看着朱媺娖,正色道:“身体的残疾并不重要,心理的残疾才害人害己,那件事让我恐惧……我恐惧于一个人能变得如此可怕。”

    “不。”朱媺娖尖声叫了起来,“我是为了社稷天下……况且,这也是他的心愿。”

    吴争轻轻吁出一口气,微微低下头,“我也有错……你只是个女人,我不该把你推上这个位置……好在,纠正为时未晚……。”

    “晚了……。”朱媺娖惨然笑了起来,“如果我能重兴明室,我可以活下去,骄傲地活下去……可现在,你坏了所有、一切,晚了。”

    吴争惊愕地抬头看向朱媺娖,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媺娖手中多了一把短刃,手一翻,刃尖顶在了咽喉处。

    一丝鲜红慢慢从白皙的脖颈上流淌下来,分明醒目。

    吴争后背冷汗迅速渗出。

    “刺,使劲刺下去!”吴争大声喝道。

    这话让原本已经用力的朱媺娖反而顿了一顿。

    “只要刺下去,你再也看不见北伐成功,明室复兴的那一日了……去了九泉之下告诉你那自己挂了歪脖子树的爹和莫名其妙自尽的哥,告诉他们,你尽力了!”

    朱媺娖脸色抽动了一下,欲言还止,她保持着姿势不动,道:“他们怨不上我,我确实是尽力了……他们都做不到,怨我做甚?”

    吴争见计不成,再生一计,嗤声道:“好吧,那你就去死吧,眼不见为净嘛……不过,你这一死,宗室和大将军府必再起纷争,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之仇啊。你知道的,我虽然不愿向宗室挥刀,但为了自保,同样不会手下留情……结果极可能是,宗室被抹除屠尽,因为他们打不过我,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吴争的语调变得有些轻浮,“只有你活着,做为双方中间缓冲,或许一切还可转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争这话半真半假,但对于宗室在朱媺娖死于与吴争单独相对之时的反应,绝无一丝夸张。

    本就是关乎权力、身家的利益之争,加上这一导火线,说义兴朝由此陷入不可阻止的内战,毫不夸张。

    朱媺娖的手松动了,她的脸抽搐不止,几乎以一种歇斯底里地疯狂,将手中短刃向吴争掷来,“你是恶鬼……你是天下最无耻的……负心人!”

    当然,她肯定掷不中,她也看不到,她……晕了。

    女人总能在她想晕的时候晕过去,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

    奉天殿内,朱媺娖已经端坐在了龙椅上。

    高耸的衣领和饰物,很好地掩盖了脖颈处原本就不大的肌肤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