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道友,你……你这是何苦?”

    庞维无奈道:“我倒是不想这么做,可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莫看你我昔日风光,可这些,毕竟都是靠着宗门得来的,说实话,这样还真比不上那些个小门小户的长老,宗主之流,好歹也是个一方首领,别无掣肘,正应了那句话,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啊!”

    “再比之那些散修之流,人道是羡慕我们权柄在握,主宰一方,可却不知,大难临头时,这些却又反而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剑,哪里比得上他们没有根脚的逍遥自在?”

    三人各自轻叹,沉默不言。

    其实仔细想想,庞维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像他们这样的大宗长老,得势之时风光无限,失势之时,却也只能惨淡无华了。

    这正是权柄和名位所致,这就好比一把双刃剑,无法掌控它,便注定要为它所伤。

    庞维又道:“当然,现在说这些,未免也太矫情,如果我们当真出生在寒门,还真未必能轮得上修成元婴,得享权柄和名位,而若是没有了权柄和名位,我们子孙后人,便要沦为寒门,被别人死死压制。”

    黄长老忍不住道:“那你还主动放弃?”

    庞维道:“我不这么做,历山之事,便始终难有定论,到时候,即便只是我自己一人过失,也难免牵扯到他人身上,那便遂了对头所愿了。”

    庞维惨然一笑,似是劝解三人,又似是说服自己,道:“你们不必再劝,其实,早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把庞山送到浮火洞闭关修炼,就是防备今日了,此外,我庞氏一门,这千余年来,也收罗了不少秘法和珍稀宝材,这次请你们三位过来,就是想托付给你们……”

    庞维深知,此刻自己出了这些真正的亲盟势力,已经别无依靠,索性摆出托孤姿态,把一切都交给他们了。

    这倒不是他真的大公无私,到这地步,还为盟友着想,而是遵照天下各方势力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行事。

    由于他并不是寿终正寝,也没能保住自己长老名位,以往的门生故旧,师门同僚关系,都不好再动用,单凭元气大伤的庞氏一门,根本无力保住那些财富,与其留着让人惦记,倒不如分给信得过的亲盟,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至于舍不舍得……

    庞维也不是守财奴,连长老名位都愿意自请褫夺了,这些东西,留着又有何用?交到放心的人手中,还可以换取他们的支持,保庞氏一门其他人无事。

    将来,待得庞山修炼有成,或有机会重振声威,再获名位,这些受益的亲盟,同样是他最大靠山。

    ……

    此时,在天南,器宗上下,却是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发展势头。

    萧清宁果然不负重托,接连在宝材存购,弟子收录,人才栽培,宗门外交,武备积蓄诸多方面深有建树。

    再加上,经过整整七十年时间的发展,她已经成功地把一些基本的规制建立起来,并不需要事必躬亲,便可以治理得井井有条了。

    又一日夜幕降临,李晚在外巡视器宗各方别院和道场归来,偕同她一起漫步在青龙峰上的山道中。

    “夫君,这几日你巡查各方,感觉如何?”萧清宁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