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整个柴家老宅依旧喜气洋洋。

    柴煦专门端着一盒子饱满诱人的车厘子,守在二楼过道的栏杆旁,看笑话似的瞧着楼下他的那位好表哥在那滔滔不绝地吹牛自负。

    自两年前这人考上以后,仗着家里的长辈总有一天会捞他,基本在那乡镇成天正事不做一件,只为躺平。

    上面的领导就算再看这人不爽,也得顾忌着他表哥的背景,只好由着他去。

    这不,在乡下闲惯了之后,锦衣玉食的生活得不到满足,就天天嚷嚷着家人们怎么还不捞他上去,到现在还没着落。

    至少在柴煦看来,起码没有个五六年,这人是想都别想往哪里调的。

    等到五六年之后,柴家新的一批幼苗长出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将这场笑话尽收眼底。

    走过拐角,周围的气氛慢慢由热闹过渡到冷清。

    推开门,和室外人来人往的新年祝贺截然相反的,是李希壤所处房间安静得可以听见纸张翻弄的寂寥无声。

    柴煦关上门后并没有向前,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立在门口,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自顾自地看着李希壤学习的模样就能瞧上老半天。

    而那边早已经适应柴煦这种‘视检’的李希壤,自然不会多注意什么。

    把身边的一切都当做空气互不搭理,早已是他和柴煦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看着看着,柴煦突然恍然,这似乎已经是他和李希壤度过的第三个年了。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他和李希壤早已不知不觉间认识快三年了。

    而李希壤也从最初记忆里的那个会在雨夜中可怜兮兮哀求他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他给养肥了不少。

    起码现在光是身高体型方面,就和柴煦相比不遑多让。

    可在柴煦印象里,李希壤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一只挺乖的哈基米的。

    这人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虽然也是处处拘谨,但好歹会在每次柴煦游玩后回寝,这人在撞见的时候,还是会向他打招呼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对他说,任由气氛尴尬下去。

    柴煦不是不明白,他和李希壤之间,如今存在着一条怎么也跨不去的鸿沟。

    解决这个鸿沟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李希壤考上后,他们皆大欢喜,一切从头开始;要么李希壤没有考上,他们一起堕下去,李希壤也得陪着他,一辈子都永无抬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