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擀面杖,武盼男像换了一个人。她立刻脱去鞋子爬上床,骑到李刘氏的身上精神抖擞地忙活起来。

    实在受不了武盼男脚上发出的臭味,李大龙退后几步。

    迷迷糊糊的李刘氏被压得睁大着眼睛,发出极其痛苦的呻吟。

    武盼男掏出自己的汗巾,调过头去一把塞进李刘氏的嘴里,然后像擀面条一样在李刘氏的上腹向下身擀。

    李刘氏的大肚子里便有一团水向下身涌去,溅了李大龙一脸。

    可随着武盼男回手擀第二次的空档,那团水又返回上腹。如此再三,可就是不见婴儿降生。

    李刘氏疼得有了知觉,无力地摇晃着脑袋,汗水并着泪水一同流下来。

    豆大的汗珠从武盼男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她累得张着嘴巴直喘大气。

    李大龙被脚臭和羊水味道熏得恶心难受,又不见小孩出来,心里憋着一股火,便忍不住地吼道:“这生孩子也不是擀面条,你那样擀有用没用?”

    “你吼什么呀?”武盼男也对着李大龙大声吼起来,“你不懂不要瞎说!我告诉你,我要是不擀,就是到驴年也生不出来。说真的,还幸亏我几年前遇到过一次。”

    “那、那结果怎样?”李丁氏问。

    “没了。”武盼男答道。

    “什么?没了?那你还骑在她身上干吗?”李大龙问。

    “还不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吗!”武盼男说着又用力地擀起来。

    “出来了!小鬏的头出来了!”李丁氏高兴地叫道,“阿弥陀佛!哟……出来了!是个男小鬏!谢天谢地,我的二孙子出来了!”

    “知道了,姆妈妈。”李大龙轻轻地从李丁氏怀里接过婴儿,一只手伸进襁褓中摸了摸,眼中突然放光,喜出望外地叫起来,“真的是男孩!嘻嘻嘻……”

    “爱莲她为了咱李家,受了多大罪呀?你可不能亏待她呀!”李丁氏说完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这个当然是应该的。”武盼男一边穿鞋子一边酸溜溜地说。

    “嫂子的大恩大德,我李大龙更是忘不了的。”李大龙赶忙说。

    “你呀!”李丁氏打断了李大龙的话,“叫你老老实实在家跟着我烧香拜佛,你就是不听,还找什么大仙瞎说。爱莲说,前天夜里梦中有人对她说,这一胎是儿子,还是中堂转世呢!”

    “什么,中堂转世?”李大龙惊讶不已,“嫂子她也……”忽然发现婴儿稀疏的黑胎毛中有一小绺白毛,他的脑海中马上闪现出梦境中那只大黑狗,又想起管二林说的“黑犬灰枭”,心头便涌上一丝不安。

    “愣着干啥呢!”李丁氏边说边从李大龙手中抱过婴儿,“瞧我二孙子长的多可爱!大龙啊,你给他起个名吧!还愣着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