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原婉然听牢子催促离开,随即握紧赵野的手,巴巴盯着他,“相公,你要当心。”

    赵野微笑,“我会撑住,你放心搬救兵去。”

    原婉然盼望长伴丈夫身边,但明白此刻多留无济於事,便忍痛去了。

    她和田婀娜姑嫂二人回到客栈简单洗漱,田婀娜点了茶果饮食垫胃。

    原婉然问道:“婀娜,我们好不好找条门路,向府尹上报牢里的猫腻?大人办案连皇亲敢处Si,若晓得衙门内神通外鬼,当会提防一二,你哥哥更保平安。”

    田婀娜摇头,“嫂子,投鼠忌器。衙门见不得光的g当行之有年,盘根错结,府尹新来,纵然有心整顿,绝非一朝一夕能见功。反而咱们妨碍贪吏猾胥发财,定要招恨。小野哥哥还陷在牢里,府尹日理万机,难保能护他周全。”

    原婉然听如此说,便打消主意,又问:“那麽,请老爷子发话,顺道托他问牢里谁整你哥哥,这可行吧?”

    田婀娜点头,“可行,就是恐怕白问一场。牢头收钱不办事,退钱便罢,供出客人身份教人家惹火上身,往後谁敢光顾他们?依我说,他连帮忙安cHa凶手这事都会一推二五六,Si不认帐。”

    这时,丫鬟摆上叫来的饮食,田婀娜端起一碗汤,道:“嫂子受了一番惊吓,进些百合红枣汤,安神宁心。”

    她十指纤纤将汤递过,房外客栈大厅传来一声吼,声若雷震。

    “田姑娘,我来了!”

    田婀娜捧碗的手一抖,原婉然亦打个激灵。

    正收拾梳妆用具的丫鬟没听清来人叫“田姑娘”,蹙眉道:“啊唷,哪来的田舍郎?”

    田婀娜木着脸,吩咐在旁伺候用饭的丫鬟,“是金金旺,你出去迎接,想法子别教他嚷嚷。”

    丫鬟领命去了,片刻没了金金旺喊声,但客栈楼梯板爆出步声,其声甚重,一步一打鼓似地砰咚砰咚冲上楼,停在田婀娜房前。

    “田——”他喊了个开头,其他丫鬟旋即开门。

    金金旺老实不客气冲进房里,这人还是老样子,一身大红道袍,金银刺绣光泽富丽。要说不同,就是他怀里抱了一个小老头子。

    小老头子发须皆白,身形本就瘦小,让金金旺托抱在怀,更显玲珑依人。他家居寻常衣饰,双手揣抱蛐蛐罐。

    屋里的nV人都m0不着头脑,小老头子亦苦笑。

    金金旺抱着小老头子大步走来,因为一路疾冲上楼,他额间起了一层薄汗,呼哧喘气。当他看见田婀娜,咧开的嘴直要裂到耳根。

    “田姑娘、嫂子,对不住,我来晚了。田姑娘,你要我推荐讼师,我寻思与其告诉你姓名,不如杀到他家请了来,送到你跟前。”他低头笑看怀里小老头子,“这位老先生Si的能说成活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替我家打赢好多官司。”

    丁讼师陪笑,“少东家,先放老夫下地,老夫的蛐蛐罐经不起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