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预支工钱的那日,是隔日你悄悄潜进绣坊,撬帐房门锁想偷钱。得亏帐房先生回来撞破喝止,你便跑了。”

    “那不是我!”官来仪道:“我这几日都待在家里,你大可向我父母打听。”

    “你父母自然向着你。”

    “帐房先生就可信吗?他真当面看清偷钱的是我?他既撞破我偷钱,怎地当下不拦住我,任凭我跑了?兴许绣坊闹贼不假,但帐房先生并未看清人,只因为前一日我懒怠理会他罗嗦,记恨在心,随口攀扯我!”

    “帐房先生实说了,他远远见门开了,出声喊人,那nV娘便逃跑了,他并未觑见她正面,只是那nV娘身形打扮都像你。”

    “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

    “可是你的绣鞋落在帐房外。”

    官来仪一怔,心内隐约记起一事,但嘴上不认输,道:“绣鞋又没绣上名姓,怎见得是我的?”

    小邓不耐道:“你还抵赖,那只绣鞋鞋面由‘红光紫雾’布料裁成,这布料难寻,绣坊除了你,无人得过。”

    官来仪一惊,记了起来。她到绣坊预支工钱,穿的便是红光紫雾那双绣鞋,稍後遇险,惶急奔逃回家,半路才发现落了一只鞋子,只是不敢回头寻找。原来当时鞋子落在绣坊。

    小邓又道:“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抵赖!”

    官来仪y声道:“这是陷害!前些日子我便失了一只鞋子,原来是有人偷去,等在那儿陷害我!”

    她生怕扯出绣坊遇险那桩事,不敢提鞋子是在预支工钱那日落下的。

    “谁陷害你?为何陷害你?又为何放着其他法子不用,巴巴偷鞋进绣坊撬帐房?”

    官来仪猛地又想到赵野,也就他和自己结怨。她原不以为那漂亮画师有什麽大能耐,但委实太巧了,她害了原婉然之後,先是赌坊混混出事,她也教人拿着遇险那日落下的鞋子冒充身分。

    小邓追问:“为什麽这事发生後,你便再不去绣坊?”

    官来仪无话可答。她怎能说她一怕赌坊混混再来纠缠;二怕赵野找她麻烦,报复她对原婉然恩将仇报?

    她便骂道:“你这丧良心的,平日甜言蜜语,眼下我教人陷害,受了大委屈,你不替我说话,反倒同旁人一鼻孔出气,泼我脏水?”

    小邓听官来仪喊冤的口气刀砍斧切,倒有几分动摇了,然而重问她前头问题,她答不上话;喊她去绣坊说分明,她唯恐遇上赵野寻仇,支支吾吾。

    小邓叹道:“你既不肯回顾记绣坊说分明,那边的路子算绝了。实则出事後,坊里找上你家求证,你不但搬家不见踪影,而且再不曾上工现身,落在人眼里,嫌疑一重添一重。这些日子坊里铺里议论纷纷,风声传遍同行了,估计往後你难找到像样的绣坊接绣活。”

    官来仪面上唰地血sE尽褪,倘若她不能和叶家谈成亲事,那往後便只能屈就於小作坊,挣的工钱少,生计将更加艰难。小邓这头大抵要和她分崩,她家再穷困下去,又有个lAn赌的爹,找门像样亲事也不容易。

    她咬咬下唇,就算顺利嫁入叶家,她在绣坊那儿坏了名声,丢人现眼,实在难堪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