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好了没?”他问。

    “就好了,就好了。”官太太过去倒茶递水,端详丈夫几眼,因问道:“老爷面含喜sE,可是有好事?”

    官老爷笑道:“少了一笔债。”

    官太太喜道:“莫不是老爷手气好,终於赌赢了还清赌债?”

    “倒不是,”官老爷呵呵笑道:“我走背运许久,总算撞好运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两个赌坊庄家讨债,闹得咱们连夜搬家?我方才听说他们教人收拾了,断骨挑筋。”

    官来仪忙问:“谁g的?”时机巧合,她立时想到赵野,转念又不以为然。赵野g书画行当,懂什麽江湖道道?

    “自然是江湖好汉g的。”官老爷笑道:“那俩庄家开的赌坊虽小,手下也有几喽罗,小老百姓哪敢招惹?现今他们让人废了爪子,还不敢说谁g的,这对家一定有来头。”

    官太太道:“老爷,那两庄家废了,底下人没废啊,照样能找咱们讨赌债。”

    “放心,那些小喽罗见东家吃大闷亏不敢吱声,猜想他们得罪大人物,生怕跟着遭殃,一下子树倒猢狲散,另立门户了。哈哈哈,仇家倒是一个没散。话说那江湖好汉挺Y损的,挑了那两庄家手筋,教他们这下真个是手无缚J之力,下半辈子对着一票仇家,只好夹尾巴做人。哎,这话说的不对,他们未必有命活完下半辈子,哈哈哈!”

    官来仪最先庆幸终於由两混混手下解脱,过後暗咬银牙:那两混混早些出事,不就没了绣坊那桩事,她也不怕赵野报复。

    官老爷乾咳一声,“还有一事,来姐儿,你真中意绣坊那小邓师傅?”

    官来仪不防父亲问起儿nV私情,脸颊飞红背过身,官太太陪笑:“老爷,怎地向闺nV当面提这个?”

    官老爷哼道:“却又来,她背着咱们找小nV婿子,还怕人提?”

    “这……”

    官老爷道:“来姐儿,为父并非责怪你,男大当婚,nV大当嫁,可小邓小门小户,怎配得上我们官家书香门第?我这儿有个快婿人选,包你满意。”

    官来仪撇嘴,道:“咱们眼下‘往来’的都是赌场那些人,能找到什麽好……”不期然她想到赌场混混仗赌债侮辱自己,浑身一抖,“爹,您该不是拿nV儿抵赌帐,许了什麽下九流人家?”

    官老爷老脸通红,道:“你也太小觑我了,虎毒不食子,我难道畜牲不如?是咱们房东叶举人叶老爷,他要寻个填房,他家管大杂院的管事瞧你生得十分人才,问我肯不肯给,肯便向叶老爷提起。”

    官太太喜道:“哟,是个举人,那跟咱们家确实般配。”旋即问道:“可叶老爷多大岁数?前头娘子留下几个儿nV?这万一孩子太大,莫说教养,亲近都难。”

    “叶老爷不到四十,膝下男花nV花俱无。不单如此,他家现有宅院铺子几间,来姐儿嫁过去,便是主子NN。”

    官太太拊掌道:“咱们来姐儿苦尽甘来了。”

    “可不是?”官老爷道:“那叶老爷大是大了些,可功名在身,身家丰厚,胜小邓千倍万倍。——来姐儿,你怎麽说?”

    官太太轻扯nV儿,官来仪将身子一扭并不言语,估量矜持的腔调拿够了,便细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nV儿无有不依从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