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来跨年这天,秦箫旭照例和朋友在外聚会,他已经喝的微醺,坐在沙发上闭眼假寐,黎念的脸却突然浮现。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喜欢黎念,包括分手那天,令他陌生烦躁的情绪大概出自他对黎念的占有欲。但这真的是爱吗?还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两人身体的结合让人产生了爱的错觉。

    其实他一直是个理想主义者,出生在一个父母因爱结合的家庭,说来好笑,但他相信爱情。

    但他所处的环境,他的出身让他接触到的人大多与利益相关,他依然相信爱情,但也不得不承认遇见真念的爱是一件需要运气的事,所以他存有幻想,他想尝试了那么多人,总有一个能给他爱情吧,但好像每一位候选者都差强人意,收获真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使他拥有了一切,也无法让这件事变得简单。

    时间接近凌晨,大家起身准备要去伦敦眼倒计时了,秦萧旭也收住了思绪。当下四望,黎念早已经没了踪影。

    酒吧离伦敦眼不远,这个时间,开车也只能堵在路上,一行人便走着去了。去看烟花倒计时的人很多,一行人被冲散,秦萧旭转眼身边就只剩言逸希和傅森意了

    傅森意左右胳膊揽着两人,“今年又是我们三跨年了。”

    言逸希用胳膊肘推他,“我和Leo是看你这段时间单着可怜,性生活都没有才陪你的。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傅森意已经有些醉了,懒得和他计较,“希哥儿,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总这么嘴硬才追不上顾郢。照你这样,明年你还得和我一起跨年。”

    言逸希也喝了不少,脾气上来了,“我嘴硬?我在他面前哪次不是软声软气地哄着,可他就跟个和尚似的不开窍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是说这个,”傅森意一脸不成器地看他吗,“我的意思是你嘴硬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是顾郢就不行’,每次他拒绝你,你转身就去找别人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没有顾郢也无所谓,但你扪心自问,是这样吗?”

    言逸希被他戳中,无言反驳,只好揪着他的头发,“别给我做感情咨询。”

    傅森意酒意上来了,靠在秦萧旭身上胡言乱语,“还有Leo,和黎念分手后整天魂不守舍的,”他坏笑着看秦萧旭,“难不成Leo这次真的遇见真爱了?”

    秦萧旭懒得理他,以抽烟为借口走到了一边,路过了一家礼品店,橱窗里摆着一把小提琴。他突然就想起了黎念在他家发现他的小提琴时一脸惊喜,秦萧旭问他会不会弹,黎念说其实不太会,但还是给他弹了一首,磕磕绊绊,尖顿刺耳,勉强听出来是《小星星》,如果不是那张秀色可餐的脸,秦萧旭绝对不会有耐心受这折磨。大概黎念也意识到了,红着脸把琴还给他,说他喜欢小提琴,但他妈妈不准他学,说影响学习。

    秦萧旭没说什么,却耐心地纠正起黎念的姿势,他记得当时的黎念很开心,看着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从小到大他已经见过数不尽的好东西了,很少有什么能再让他感到惊艳,黎念的眼睛是其中之一。但现在想起,他却忍不住疑问这到底是因为他长相优越,还是因为那双眼瞳下流淌着的依恋,那么真实,令他讶异。

    最终他被漫天绚丽的烟花扯回了现实,旧的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可惜黎念没在他的身边,不然秦萧旭大概会被他缠着接吻,两人再回到公寓里做爱。

    黎原川和曹苏靖回国的时候,黎念将他们送到机场了,他与曹苏靖有说不完的话,用社交也能随时联系,因此分别也没那么伤心。

    只有黎原川语重心长的嘱咐,“照顾好自己”

    “我很好,你放心。”

    男孩的笑容是那样的耀眼,属于有些沉重的18岁。黎原川有种错觉,好像他儿时的夙愿已经达成,他最在乎的那个孩子平安长大,幸福的笑着,那些痛苦的,绝望的似乎也已经隐入过去。

    两人离开后,黎念的生活有恢复孤独,好在言逸希就发消息问黎念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瑞士滑雪,他正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过寒假。

    他其实不应该答应的,假期他肯定要被曹佳薇叫回国,他甚至不应该对秦萧旭用情太深,因为他的未来是握在曹佳薇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