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迟炀垂下还在细微颤栗的手,只平静地说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好,如果不想来了,你就去车里,然后给我发个信息,要是没找到车,你就给司机打电话。”

    “好,知道了。”

    进到厕所里,迟炀先是刻意用凉水洗了把脸,等到冰冷的水珠纷纷沿着他的下颌滚落到肩颈、衣领、锁骨,本来咬紧的牙关似乎才得到了安宁。

    他靠在水迹斑斑的洗手台边缘,抽起了烟来。也许是头顶惨白的灯光,也许是两个手指间的烟雾缭绕,照得迟炀脸上满是收敛不回去的狼狈。

    “好久不见,高中生,你想我了吗?”一道低哑带有恶意与迷恋的声音,似是魔鬼低吟般,从迟炀头顶传来。

    失去焰火支撑的灰色烟灰随着手抖猛然掉落在地面上。

    迟炀紧咬海绵烟头,抬头目光阴鸷狠戾的盯着出现在自己头顶的人。

    “阴魂不散。”他冷着脸评价道。

    “是啊。”头顶的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上面绣着手工丝线白茶花,整个人的气质虽然和楚穆有同样的斯文,但是嘴角勾起的笑却让他晦暗幽深,以及压抑在眼中的疯狂。

    此刻,他右胳膊颤动,左胳膊搭靠在垫有深蓝色手帕的隔间木板顶上。

    迟炀注意到头顶之人的胳膊细节后,胃里似乎有说不尽的汹涌呕意喷薄而出,让他不得不垂下左手狠狠抵住胃脘。

    “你猜到了?”男人得意的咧开嘴角,目光如炬的紧盯迟炀,从捏着烟的手指,眼神滑过赤裸的蜜色锁骨,最终视线落回迟炀深邃冷淡的眉眼。

    他的神情变得兴奋、癫狂,额角因为粗重的喘息变得青筋突出,突然,他呻吟出声,胳膊颤动的频率逐渐缓慢下来。

    “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冷淡?你看我,从宴会上认出你的第一秒,我就硬到再也忍耐不住。”男人伸出右手,上面有白色精液粘黏,此刻正随着重力滴落在迟炀脚旁。

    迟炀挪开脚掌,黑色带跟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擦地声。

    一根烟抽到底,浓重的尼古丁让他的情绪缓缓冷静下来,憋闷的胸膛开始重新起伏。于是他重新拿出口袋中快要空掉的烟盒放在手中。

    “出来。”迟炀捏紧烟盒,熄灭的烟头被他扔进垃圾桶,随后起身打开了厕所的门。

    男人出来的很快,衣服整洁斯文,丝毫看不出刚刚做出的龌龊行为。

    迟炀用冷水抹了把脸,继而转身,劲瘦有力的后腰靠在湿漉漉的洗手台边,眼神深沉。

    男人看着迟炀从容的动作笑出了声,“迟炀,快两年时间不见,变了不少啊。”他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但是神色傲慢戏谑,如同医院中的CT,一点点扫描着迟炀的全身。

    “还是说,”男人压低声音,目光定在迟炀的下身,怪笑道:“你竟然心甘情愿被别人包养,我当年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你,你他妈竟然敢让别人包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