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因为训练高强度,所以迟炀没有再出去兼职,而是吃完饭后坐公交去了医院。

    不过在进医院前,他按照惯例去了熟悉的那家花店。

    “姐,”迟炀取下耳机,灰色运动外套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随性而冷淡,“要两束向日葵,然后再包点满天星吧。”

    “哎,体育生,你今天下课很早啊。”穿着米黄色针织外套的女人喜悦的抬起头,她的头发被一支木头簪子固定,耳垂上有两个很小的珍珠耳环,看起来温柔又有耐心。

    “对,今天运动量比较大,所以没有去兼职。”迟炀回应道。

    女人听了温柔一笑,边处理向日葵,边感叹道:“我们家孩子比你小两岁,现在一放假就玩游戏,可没有你这么勤奋。”

    迟炀听后弯起嘴角淡淡笑起来,“其实,”话语一顿,迟炀揉捏着手中的耳机,来缓解心里不知名的陌生情绪,“姐,别让他像我这样,能整天玩游戏挺幸福的。”

    “兼职很苦吗?”花束被递了过来,外面裹着一层浅蓝色包装,淡雅且清新。

    “嗯,有一些吧。”迟炀接过鲜花,有些笼统的回应道。

    “这样啊,”女人笑着塞给了迟炀一个东西,“那你肯定很辛苦,所以今天这束鲜花就送给你吧,希望你的家人能够尽快痊愈。”

    迟炀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姐,”他扬起手中刚刚塞给他的白巧克力,微笑的弧度变大,看起来也温柔了几分,“有这个还有你的祝福就够了。”

    说罢,不等店主回复就立刻把钱转了过去。

    对于患者来说,医院的消毒水就像是一种枷锁,即便是救人的地方,可大部分人留下的都是痛苦伤心的东西。

    迟炀吃了口白巧克力,口腔中瞬间充斥着甜蜜的滋味。

    他还记得自己家那边的小诊所,里面是个女医生,整个人看起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样子,但其实对生病的患者很细心,也很温柔。

    有时候家里吵得厉害,又是巴掌声,又是嘶吼声,甚至是冲破耳膜的尖锐喊叫,恐怖的像是狂沙漫天里疯狂呼啸的风声。

    他名义上的父亲手掌宽厚,对待外人总是一副谦卑有礼的中年人形象,可是关了门回到家里,就成了家里的皇帝。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顶嘴?”

    迟炀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嘴角有血渗出,脸上瞬间没了知觉,看起来疼,实际上早就麻木得疼不起来。

    “你不讲理!”迟炀脾气倔得盯着对面的男人。

    “我凭什么跟你讲理?”男人猛然快走过来踹了迟炀胳膊一脚,脸上的肉都像是带着残暴气息,眼睛凶恶高傲的盯着地上的迟炀,“我是你爹!只有我使唤你的资格,你凭什么让我把拖鞋拿起来,我跟你说!你今天爱拖地拖地,他妈的不拖拉倒!”

    气氛因为剑弩拔张的语气变得爆裂,就在男人再次举起巴掌的时候,他的母亲尖叫着张开胳膊把他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