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深秋,步入了农忙时段。上溪村的大多数年老村民都以种植苞米为生,秋收的时候全村都忙得热火朝天,一些没有种植苞米的青壮年们也会主动去帮忙。

    赵生爹娘也种了几亩,严皓每年这时候都会去帮忙。虽说是深秋,但是日头一照仍热辣辣的流汗,戴着草帽依旧不顶用。

    宋钰也跟着一起去了苞米地。虽然他不能站立太久,但是帮夫君擦擦汗,递个水,掰开苞米壳还是在他能力范围内。主要是他想和在地里帮忙的其他哥儿们讲讲话打发时间,不然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太无聊了些。

    “钰哥儿,来这里坐!”黄新招呼他来阴凉处坐,周围坐着几个来陪自己汉子下地的哥儿们。

    “新哥儿,你也来啦?”宋钰快步走过去,以为黄新也是因为一个人在家无聊过来凑热闹的。

    “新哥儿可是来陪他的心上人的。”哥儿们指着不远处干活的一个憨厚汉子说道。宋钰惊讶地看向黄新,黄新红着脸皮让他们别起哄。

    “话说新哥儿好像就是在苞米地捡到他情郎的吧。”哥儿们说道。

    “是,当时他受伤了,我正好遇见他,就把他带回家了。”黄新说了几句,满足一下大家过盛的好奇心。黄新爹是郎中,见人伤得挺重,就一直替他医治。黄新和他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宋钰听得入迷,新哥儿的爱情算是“天降”,比话本子里讲的还要有趣。几个哥儿见宋钰对苞米地捡到汉子的事情入了神,有心要戏弄他。

    “钰哥儿,你们村子苞米地有什么奇闻轶事吗?”最外向的越哥儿问道。

    宋钰想了想,他在上云村的时候只是听哥儿们讲些家长里短,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于是摇摇头。

    “我们村子苞米地据说从前出过事。”越哥儿神秘兮兮地说,“有个哥儿帮家里人摘玉米,很晚才回家。结果有个外村来的恶徒躲在苞米地,看见哥儿独身一人把他拽进来,奸污后又杀害,尸体就抛在苞米地里。”

    “对,我也听说过那件事情。”

    “是啊是啊,我晚上都不敢从苞米地边走的。”

    一人多高的苞米秆层层叠叠,若是有人有心真想藏在里面害人,那真是烦不胜防。宋钰胆子一向很小,听完赵哥儿的讲述,明明是大白天,后背却无端爬上凉意。

    哥儿们话题跳跃得很快,很快又讲到其他故事去了。宋钰强拉回心神听着,心里还惦记着苞米地里令人胆寒的故事。

    深秋的天黑得很快,大家都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回家了。宋钰于是去赵生家苞米地寻严皓同他一起回家。风簌簌吹响苞米秆叶子,宋钰想到下午听到的故事,缩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走到赵生家那片苞米地,宋钰发现赵生一家不在了,应该是已经回去了。他不敢进太深,只在下午开始的地方站定,叫了好几声“夫君”也没听见严皓应他,心里顿时委屈起来:夫君怎么能不等他就先回家了。

    苞米地分隔在小路两边,宋钰走在小路上听着叶子哗哗作响,心里回荡着越哥儿讲的杀人魔故事,跛脚的步伐从来没走这么快过。

    就在要出苞米地到大路上,一双手从一边的苞米秆下伸出把宋钰往里一拽,宋钰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口就被捂住嘴。一时间,自己现下的遭遇同越哥儿口中的杀人魔故事重合。他被人紧紧扣在怀里,两腿拼命挣扎着也是徒劳,心里满是绝望。

    他要死在这了吗?夫君发现他的尸体会不会难过?新哥儿说过段时间要请他喝喜酒怕是无法赴约……杂乱的想法在脑子里晃过,宋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双腿也放弃了挣扎。

    “怎么哭了?”“杀人魔”熟悉的声音响起,宋钰浑身卸了力瘫倒在对方身上。严皓自觉玩笑开过头了,赶紧拿帕子给媳妇儿擦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