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獠牙却是低下头去:“不敢。”

    顾临渊望着渐渐翻起鱼肚白的天sE,不愿再回过头去,只得健步如飞地继续往前赶,身后果然不再有人紧随其后,那道视线也霍然撤去,夜sE掩盖过獠牙出现的痕迹,夜风将他的话吹散在萧索的空气中。顾临渊撩开营帐的帐门,夜弼正手握一卷竹简,目光如刀烈烈。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开门见山,“和缚铩的X质相似,我们都可以知晓一定程度上的未来。”

    “——而我作为穿越者,身上附带着一份可以看见人生Si进程的系统,缚铩还差几步便要踏入鬼门关,我不可能放任他Si去。”

    夜弼眯起他那对狭长漂亮的眼睛,气势上也是丝毫不输那些将领的铩伐果断:“给我你的攻城方案,或者,让我去喂他解药。”

    晨曦将至。顾临渊望向帐外,已隐隐有天光透过营帐粗糙的布透入帐内,将原本昏暗的环境渲染成浅浅的灰sE。

    “我可以Ga0定整条河,”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交错的双手抵在下颌下,静观夜弼的反应,“届时只需要从东西两面作为突破口,佯攻正面,便可突破护城河防线。”

    话罢,她的手头也没有闲着,而是从桌台上取来一张纸,毛笔蘸墨,一条弧线从头画到尾。她抬眸,一双眼睛灵动而坚定,“这是城墙。而我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把他们在东西两面的布防简单描述给你。”

    要想到这一计并不难,她在夜里随獠牙在城墙上走那么一遭,借助袭提供的视野,早已将对面的布防看得清清楚楚,东西两个槽口对应的城墙相对更厚,因而布兵更多,而中间的城墙对应的是相对旷阔的护城河,因而布防更少。一旦她调度河水让人佯攻中央,东西两面必定会调兵支援,否则这个薄弱点必掉,此刻中央已经渡河,她再调开东西两面的河水,那么两侧兵力一减员,便可以着重突破,三线的溃败,主要在于河水的控制和调度,她就不信不能把对面打崩。

    夜弼盯着桌面上满是圈圈点点的草图沉Y片刻,又抬首看向正对着的人族少nV,她如今的气势和当初第一次相遇时截然不同,那种浑然天成的自信和霸气和缚铩相对内敛低调的作风乍一看毫无关联,实际上却是在潜移默化中和缚铩走到一起去了——当黑蛇真正露出毒牙时,又何尝不是这副令人畏惧的模样呢?

    “按照缚铩原本的计划,我确实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我不希望他再消耗自己来换取胜利了,他妈做的傻b事不该由他一人承担,至少他的身边还有我。”她话锋一转,指向身为医生的白鹤,“我根骨不算强大,只能说b寻常人好一些,因而能不能驾驭得了整条河的调度还不能确定——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我撑得够久,你们就一定能打赢这场仗。所以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定的保护和帮助,仅仅保证我能够在战场上不倒下就好。”

    夜弼陷入缄默,半晌,他点点头,起身撩开帐门,天光乍现,晨曦初露,那些将领正快步向他走来。他回过头望向正襟危坐的少nV,年轻的王后似乎早已做好了向所有人宣布这一决定的准备,她知道势必会有质疑,但仗还没打,她绝不能在这里失败。

    “诸卿——”

    她缓缓从帐中走出,虽然身高不及那些虎背熊腰或是高挑纤细的将领们,但她的下颌始终微微昂起,她的视线带着王后的威仪,扫过所有将领或是惊讶或是疑惑的面庞,最终停留在正前方。

    不待他们提出疑问,她已启声,原本不算尖利清亮的声音此刻无b高亢。

    “此役,将由我来全权负责,夜弼卿作为随行军医保障我的安全,届时我将破开往生河水,为诸卿渡河提供最大的便利,而我也恳请诸卿,听命于我的指挥,将伤亡压到最小。”

    众将士面面相觑一阵,只有绮妙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似乎对眼前这一幕丝毫不感到惊讶。“王上呢?恕我等失礼,王后毕竟是异族,我们也需要得到王上的命令才可能听命于……”一位年长的将领忍不住出言,矛头直指顾临渊的血脉,可惜他还未说完,一道黑影突然掠过他出现在顾临渊身侧,腰间的镶金红玛瑙宝石匕首在晨光之下闪烁着辉光,那是蛇母的御赐之一。

    獠牙背脊笔挺,沉默着站在顾临渊身边,他虽然一言不发,却带着一GU无声的威压,对在场的所有将领都是一种另类的威慑。

    然而年轻的魔将显然更能接受顾临渊的身份,b如那位蝎族将领和虎族将领,相视一眼后便心甘情愿地将右手抵在左x前,朝顾临渊深深鞠了一躬,“吾等愿听命于王后。”

    他们的带头更近似于感染力,很快,一些地位更低的将士也纷纷效仿,向王后表示他们的忠心,到最后,只剩下几位相对更年长更顽固的将士没有表态。

    顾临渊的视线投向他们,眸底波澜不惊,“几位卿是不愿相信我说的话么?”

    “往生河水乃上古流传下来的自然之物,岂是王后一介人族可以调度的,我等也只是担忧王后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错失良机啊。”老将一番话说得很是委婉,但顾临渊也明白他们的担忧,没开战之前她并不好和他们演示水灵根控河的能力,思来想去,她抬起左臂,一圈圈纤细的蛇骨随着她意念的感召而攀上她的臂弯,其上镶嵌的那颗蓝宝石在众人眼底暴露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