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他礼貌地点点头,视线移向她走出的房间,“这里面是…?”

    “哦,是小顾姑娘的入赘夫婿,他俩也算是亡命鸳鸯,听说是被人追杀所以逃到这里的。”王阿婆正在收拾着从沈灼槐伤口上解下的布条,血迹在水盆中晕开,宛如一朵绚烂绽放的牡丹。伏湛的视线掠过水面,又停留在角落里的一些破布上,他即将出口的话哽在喉头,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位顾姑娘…可有安置好住处?”

    王阿婆见怪似的瞥他一眼,“自然是妥了的,不过大人,您平时都不过问这些的呀?”

    “来者即是客,虽然来路不明,但总不能招待不周。”伏湛答道。他本就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再者又是一直支持她这个老婆子养育孩子们的金主,王阿婆自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穿过厅堂,径直出了门。出门后左转,在第一个路口左转,他数着排列的房屋,最终停留在第四座小屋门前。

    “秋吉,”他的嗓音犹如雪中暖炭,“伤势如何了?”

    推开门的是他熟悉的面容,他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来面对这个陌生的她。姑娘的面容不施粉黛,却也不再由神叶和法术遮盖美丽之处,展露出她最本真的模样,这样...很好。她很好。

    顾临渊见来人是秋吉的顶头上司,又瞧了瞧身后轻微负伤的秋吉,把门拉开了一些,“请进吧。”药味还没散,她刚完成了护士的工作,稍微有几分疲惫。

    伏湛解下披风,以至于不让身上裹挟的寒风碎雪带入整个房间。他没有在老旧的椅子上落座,而是缓缓踱向秋吉的床沿,后者捏紧被角,有些生y地问道:“您打算在这里滞留几日呢?”他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资源去献给眼前这位强大而年轻的大人了,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来劝他早日离开。

    “放心,”伏湛低声道,“不会超过三日。”

    虽然他确实很想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查清楚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可魔族并不允。他已经做了够久的闲散魔王,如今到了撒网捞鱼的时刻,他不可能执着于儿nV情长。如今她能滞留在此,已经是他的大幸了。

    “我还以为只有一日。”秋吉苦笑。

    顾临渊错愕地望着他,按理来说伏湛都算得上他上司了,居然还有这样跟上司说话的道理,她惊了!

    “秋吉!”

    门被人猛地推开,闻讯而来的长庾匆匆忙忙撞了进来,寒风灌进房间里,坐在床上的伤者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能这样和伏湛大人说话呢?!”他气喘吁吁地带上门,似乎有几分恼怒,“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你这是跟恩人说话的语气吗?”

    秋吉yu言又止,只是狠狠扭过头去,望着空无一物的墙角一言不发。

    伏湛摇摇头,从腰侧解下一块玉牌递给长庾,“刚好。我带来的人应该抵达村口了,以此为证,那里有充足的食物和一部分燃料,这是对你们辛苦劳作的报答。”话虽是说给秋吉与长庾听的,他的视线却轻轻扫过乖巧坐好的顾临渊,姑娘抬起头,望进他的双眼里,那如大海般沉静的眸底空空如也。

    空洞的...。

    顾临渊却被他这一眼看得软了身子,险些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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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嘚吧嘚:我借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来描述我心中的缚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