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唇瓣蠕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一道白影飞快地闪身至他身后,伴随脊髓处的一阵酸麻,他的身T在刹那间陷入僵直,然后紧接着,被燃烧的痛楚渐渐消退,意识也濒临消弭,他颤抖着身T回过头去,白鹤眉心那一点朱砂格外刺眼。

    魔王覆满黑鳞的身T缓缓歪斜下去,被夜弼一把接住,他收了沾满抑制药物的银针,凝望面前两人良久,直至巷外遥遥传来人的呼喊,他在抿了抿唇,道:“我是千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去做就能做到,我宁愿成为一颗绊脚石,也希望他能够给...给自己更多光亮。”

    沈灼槐冷笑一声:“我就说他会弃你而去...”

    “好,”顾临渊郑重地点点头,“你带他走,越远越好。”最好别做这C蛋魔王了,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她不觉得成为王是有多么光彩的事情,相反,在班上她甚至都不想出头也不想做领头人,只要能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好,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可她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抑,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如果伏湛也是这样的呼x1着,相对于与她毫不相关的魔族人族,她更希望他能走出桎梏、好好生活。

    她转身看向身后一侧的沈灼槐,目光坚定而决绝,“我要留下,”怕他又露出那般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是怕Si就走吧,也像缚铩那样离开,我既然曾经是道修,就肯定和他们有牵连,说不定能拖更久的时间——”

    “我陪你一起。”沈灼槐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你要是Si了,这个世界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缚铩会抛弃她离开,可他不会,他不仅不会,还会利用原身对她的感情来进行魔血觉醒,从而在千军万马面前护她周全。

    夜弼已经带着缚铩离开,她也马不停蹄地赶往村口,可没走几步就被沈灼槐拦下,绿眼睛的青年眼里充斥着祈求一类的表情:“你先别去,现在那里的都是杂鱼弟子,你现身了只会处于被动地位...”“那刚才我们听到的喊声是…?”顾临渊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是那些魔族帮工和小孩。”

    说起这个,沈灼槐的脸上压抑不住一些她看不懂的喜sE,“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所以今天跟帮工们说把孩子带到村口去玩,这样那些杂鱼就会被他们x1引视线,我本想借此带你远走高飞,可既然你——”

    顾临渊虽然不喜欢小孩,但此刻也真情实感地怒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于利用他人如此信手拈来,更何况是没有分辨能力的孩子。

    这怒火越烧越旺,却碍于形势紧急没办法给他一巴掌,她担心这个Y晴不定的家伙像地雷般不知何时爆炸,那样很可能会威胁到更多原本安全的人,更何况他的实力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真的动手起来,她能不能压制住他。

    无奈之下她只能拂袖离去,不料刚出巷口便撞上气喘吁吁的玄亮,他满头大汗地从村口奔来,手上还握着法器。“你要逃?”顾临渊揪着他的袖子便问。

    “姑NN,我要跑怎么可能往这个方向,”玄亮一把抹开汗,脸上尽是焦急之sE,“孩子们没事,玄雅在暗处拖住了那几个人,只是他们实力太弱,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剿灭魔族出动的队伍,我怕...”

    “我知道了,”顾临渊拍拍他的肩,“你赶快走吧,除去那几个带孩子的帮工和孩子们,还有谁在村口吗?”

    玄亮不住地摇头,“没有了,他们目前也是安全的,但师妹拖不了太久——魔王呢?他去哪了?”

    “他——他还在村子中心那边,你别过去打扰他施法了,我很快就到村口去接应玄雅——使者老头呢?”谎言几乎是脱口而出,顾临渊也来不及细想其中逻辑,她只想着毒发这件事万万不能让这两人知道,否则他们很可能会因此反水。

    只要魔王这把达摩克利斯宝剑在,他们就还是会凭着这些时日里积累起来的感情暂时保护住这里。

    “——师兄!!”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都转过身去,只见玄雅伤痕累累地护着三两个孩子跑过来,她的嗓子接近嘶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有几个...帮工们为了保护他们...一起...”

    顾临渊咬紧下唇,她能感受到一瞬间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她的肩上,明明早上还窝在缚铩的怀里、明明前几分钟还在想着自己喜欢清闲自在的生活,现在却被迫要面对这些。如果不是这些人在场,她可能要对天大喊:“老子后悔了!!!”

    但也只是喊喊罢了,她避难却不畏难,如果真要有P事砸在脑门上,也只能把它们一一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