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鉴卿允了,而后支走外头守着的中营侍卫,让铁卫将高冀荣带了进来。

    “有眉目了?”曲鉴卿搁下碗筷,抽了块帕子拭嘴,抬眼示意高冀荣坐下。

    高冀荣谢了坐,道:“南边今儿一早来的信儿,说是在一处桥洞里找着的,他似乎为了逃避官兵搜查把面容烧毁了……那边先将人扣着了,等大人的口信才好处置。”

    曲鉴卿道:“留着吧,今夏太子南巡的时候,再将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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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探子去看了路,说是北边好走。曲鉴卿去邺水时又途经北营,随行人员便不从中营调配了。

    曲鉴卿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忒难伺候,偏又是个新上任的官员,无从打听喜好。能快点送走这尊大佛,吴仲辽那帮人也着实松了一口大气。

    大年初二那天吴仲辽不得空,便差了曲默与杜骁二人去送行。

    待吴仲辽第二日回来时,却只瞧见杜骁一个人,问及曲默,杜骁如实回道:“他说要跟着周大人一同去邺水……”

    吴仲辽气了个半死,一拍桌子,将茶盖都震起来老高:“反了他了!杜骁你去!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一旁站着的卫兵低声说道:“教头消消气,您手底下可是咱营里最后一张梨花木的小桌了,再这么拍两下,它若是散了架,那您今后喝茶的杯子怕是得搁地上……”

    吴仲辽正在气头上,抬腿踹了那卫兵一个窝心脚:“多嘴!滚出去!”

    杜骁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嗓子,说道:“属下无能,昨日没能拦住曲默。但两日已过……他恐怕早越过大燕边境,到了邺水了,我如何能将他抓回来。”

    吴仲辽冷笑一声,道:“他这次若是能活着从邺水回来,到了营里我也打死他,以儆效尤!”

    杜骁道:“此事暂且搁置罢……北营那边来信了。”

    “何事?莫不是将曲默那小子逮住了,过来找我讨个说法?”

    杜骁支走旁边跪着的卫兵:“去给教头再重沏一杯茶过来。”

    待那卫兵走后,杜骁才从手中递给他一张信纸,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数行,杜骁展开细细读了,将那片纸仍到房角处的火盆里烧了,面色凝重道:“吴地景王燕贡剿匪……怎地会到驻北军这处借兵?陛下允了?还是说今年这山匪这样猖獗,他景王府屯的兵治不了?”

    杜骁摇头:“教头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知了。”

    “吴地与北越接壤,各方势力本就盘根错节,加上景王又是个软脚虾,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陛下封给他吴地这些年了,也还是没能料理好。”

    杜骁应道:“这书信戚将军何时递来的?”

    “昨个儿晌午您去视察的时候,戚将军派的人便到了。听送信人说将军的意思是先不着急,等几日看看陛下的旨意,但景王说耽搁不得,再过几日那山匪怕是要杀到他王府门口去了,所以北营那边才悄悄递消息到其余四营,说让教头明早务必去北营共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