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度支主事并不统揽户部综合事宜,但和齐泽襄交流时多处语气直白。

    想来堂上二位,都是齐泽襄的心腹之臣。

    季云烟却又叹息,齐泽襄登基十年,能为他所用的GU肱竟只有主事和侍郎……

    可见李氏一党把持朝政之深,已入骨髓。

    再听,已是兵部侍郎在说:

    “陛下,我朝兵弱已久,若南远真能如他承诺那般教习我军士兵,并援以兵器马匹,那实在也是一件幸事。”

    “东齐驻军五十年来,屡屡压制我部扩军,还常辱我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南远……”

    他犹豫了一下,得了“直言”的准许,才接着道:

    “若南远真如他所说那般,说不定能制衡东齐军恶行。”

    齐泽襄视线仍没有从堪舆图上撤回来。

    对堂下二臣之言,也不置可否。

    他背着手,指尖不住搓捏。

    季云烟记得上回在茶室密话,议及折磨曲折处,他也习惯这样搓。

    不一会,听他仅仅答复了“容朕三思”的屏退,殿内很快安静下去。

    嘎吱一声。

    齐泽襄推门进来,见季云烟抱着一点没打开的针线篮蜷在挪动了位置的长榻上。

    他刚经历一番“连心腹都被说服驻军提议”的煎熬,走进来时,竟还能温温地对季云烟笑了一下。

    带上门,而后俯下身,擦过她的耳畔,把百叶窥窗扭回完形。

    “我们十三都听懂了么?”

    语气像极了在问启蒙小孩。

    季云烟诚实答:

    “大略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