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饮绪把这反应尽收眼里,轻弯了一下唇,倒是见好就收,轻轻拍了拍少年人的臂膀,说道:“你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迟清殊闻言立刻转回头来不可置信地瞪他,好像要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眼里委屈和气愤参半,不加一点掩饰地展露出来。他双唇紧抿,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许公子,这种事……怎么可以拿来玩笑呢?”

    南饮绪暗自觉得好笑,但他只是想抛出个钩子,时间一到就收回去,有没有鱼愿意上钩他可不管。于是他顺着迟清殊的话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过了,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话罢,他抬头假意欣赏天边绚丽的晚霞,好像对少年人擂鼓般的心跳声浑然不觉。

    晚膳过后,迟清殊先将南饮绪抱回了床上。南饮绪百无聊赖地躺着,觉得自己的策略实在太拖沓了,还得再添把火才行。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迟清殊收拾完了碗碟,端着饭前就煎上的药进房间。南饮绪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药,半下眉头都没皱,把药液尽数吞咽下。迟清殊喂完了药,照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正要起身,却被床上坐着的人拉住了衣袖。

    “……清殊,我想沐浴,”南饮绪偏头一边嗅了嗅自己垂到肩上的长发,一边无辜地抬眼望身旁的人,半是哀求地说道:“求你了,几天没洗,我都要臭了。”

    沐浴……

    迟清殊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碗险些又要砸。他看着南饮绪的眼眸,觉得自己要在美人潋滟的眼波里昏过去了。

    ***

    迟清殊备好了热水、帕巾、皂角和换洗的衣物,他本来还打算拉屏风来,又想起等下的沐浴之事须得他亲力亲为,屏风的遮蔽作用并无甚意义,他就放弃了。

    准备好一切,他就只剩下紧张了。

    给美人脱衣无疑是件享受又煎熬的事。解开美人细腰上紧系的衣带,像剥开一个紧闭的蚌壳一般剥开顺滑的丝绸衣袍,珍珠一样粉白润泽的肌肤就显露出来,让人大饱眼欲。

    可是饱了眼欲还有其他的欲,浅尝辄止于“看”这一步,便要受其他不得满足的欲望的折磨了。

    迟清殊喉头艰涩,咽了咽唾沫,拼命深呼吸,告诫自己端正心思,万不可逾越。

    南饮绪背对着他站着,流水一般的黑发披在肩背上,只给他半遮半掩地瞧白皙的后颈和脊背。那细腻雪白的一片横亘着狰狞的伤疤,并不显丑陋,反而透出一种引人凌虐的美感。

    由于南饮绪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沾不了水,迟清殊只能把帕子浸湿了给他轻柔地擦拭身子。他连气都不敢喘,逼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擦拭”这一件事上,不要想其他。

    可惜这样的意志在擦拭部分从背面来到正面的时候,轻易就溃不成军了。

    感受到那湿润的帕子把自己的背部全都光顾了一遍,南饮绪心思一动,状似乖顺地转过身来,把自己的模样尽数展露。

    他的眸子被室内氤氲的水汽蒸得湿润亮泽,像是盈着一池荡漾的春水,含情脉脉地对着少年的眼睛。

    迟清殊连呼吸都忘了,举着帕子呆愣地看着。

    泛水的眼眸,红润的唇,纤长的脖颈,起伏着的雪一样白皙的胸膛,还有那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