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王虽然顺利从刘义隆那里拿到了召回檀道济的圣旨,心情却不见得多好。

    以彭城王对檀道济的了解,即便这诏书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疑窦,可檀道济多半还是会依令行事。

    这正是彭城王苦恼的地方。

    若是檀道济真的反了,事情反倒简单了。可偏偏檀道济这个榆木脑袋,无论皇兄对他如何猜忌,他依旧按部就班,丝毫没有不满的意思。

    对彭城王来说,只要檀道济还站在皇兄一边,那龙椅对他来说便是镜花水月。即便皇兄有朝一日驾鹤西去,檀道济也只会拥护太子刘劭继位,绝不会助他登上大宝的。

    回到王府,彭城王直接将圣旨甩在案桌上,刚一坐下便忍不住长吁短叹。

    九熹适时地上前,为彭城王倒茶揉肩,似是无意地问道:“王爷不是去宫里请旨吗?怎么?皇上没同意?”

    彭城王冷哼一声,“同意又如何?真把檀道济召回来又如何?檀邀雨如今势大,没有真凭实据,便是皇兄也不敢轻易治罪于檀家。只恨那檀道济,石头一样没个缝儿!若是他愿意与本王联手……何愁这天下不得?”

    九熹微微俯身,嘴唇贴着彭城王的耳垂道:“王爷可是一叶障目了?”

    彭城王挑眉,“爱妃此言何意?”

    九熹顺势扭转腰肢坐到彭城王怀里,娇声道:“王爷想坐上那至高无上之位,与檀道济反与不反有何干系?只要皇上不在了,而太子又不堪大任,那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人选,不就只剩王爷您了?”

    “爱妃说的简单,”彭城王叹气道:“本王私下问过太医,你别看皇兄整日病恹恹的,可却都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大病。况且太子日渐稳重,这皇位……怕是终究与本王无缘……”

    九熹用纤手戳了一下彭城王的胸口,笑道:“王爷您怎么那么死心眼?您以为太子就不急吗?宫里新诞下的皇子越来越多,只要稍加挑拨,您还怕太子不急于求成?”

    彭城王瞬间就明白过来,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追问道:“爱妃有法子?”

    九熹轻轻点头,附到彭城王耳边道:“长公主的独子同檀家那个幺子一直走得很近,最近更是同太子玩到了一处。只要找人稍加点播,必能让王爷心愿达成。”

    “而且,”九熹又故作神秘道:“此事一旦牵扯到了檀家那幺子,王爷不就有了檀家谋反的证据了?”

    “一箭双雕?!”彭城王大喜,“爱妃助我啊!如此甚好!此事便交于爱妃了,他日本王若荣登大宝,必定立你为后!”

    九熹佯装害羞般将脸埋在彭城王怀里,还不忘了假意道:“妾身这一颗心都是为了王爷,哪里是为了什么后位不后位的?”

    “那是自然!”彭城王紧紧搂住怀里的美人儿,“你待本王之心,本王如何不知?你且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和我儿。”

    两人缠绵许久,待彭城王离开了,九熹才起身去吩咐道:“去告诉王鹦鹉,让她把东西交给太子吧。事成之后,我定会让王爷纳她入府。”

    这王鹦鹉本是长公主府一名普通的侍婢,因着相貌出众便总想攀高枝儿。无奈长公主最怕自家儿子学坏,对府里的女婢都是严防死守。但凡有心存不轨的,不是打死就是发卖。

    后来王鹦鹉在长公主府偶遇了彭城王,便存了攀附的心思。九熹瞧准了这一点,便拉拢了王鹦鹉替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