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沮渠蒙逊忙介绍,“这位是虚云大师,大师本是云游四海的高僧。如今受本王之邀,在宫中专门负责教授各皇子佛法。”

    邀雨对虚云道,“大师可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不过才刚到马蹄寺,又怎知本宫是不是大言不惭呢?”

    虚云哼了一声,“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难不成你想说你没有出去游览,而是留在寺中同马蹄寺的僧人“辩难”了?”

    邀雨听到虚云的质问,丝毫不见慌乱,而是不疾不徐地反问道,“敢问大师,无论是道教还是佛教,为何都要研习经文?”

    虚云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为了领会其中真意。”

    邀雨颔首,又问,“那若是我生来便已领会其中真意,又何须再浪费时间背那些经文?”

    虚云剑眉倒竖,怒道,“黄毛丫头,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便是贫僧,参禅数十载,都未敢妄言自己参透了佛之真意,你小小年纪,何来的底气如此出言不逊!可是以为有魏皇替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云道生闻言先变了脸色,就连慧悟也以为邀雨一定会发怒,结果邀雨依旧和颜悦色地道,“本宫自认与某些人不同,皇权富贵,向来不在本宫眼中。与其身着华服却只能供人驱使,本宫宁可布衣简车,却能潜心问道。”

    虚云没想到檀邀雨竟然当着北凉王的面,讽刺他只知追求荣华富贵!

    他瞬间就涨红了脸,双手合十地位怒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敢问这位仙姬娘娘可敢跟贫僧来场‘辩难’?”

    邀雨心中叹息,果然这一遭是逃不过去了。她谦和有礼地笑道,“本宫已经说过,本宫已得真义,那些经书对我来说,都不过是表面文章。你若不信,大可以跟本宫比比坐禅。”

    虚云嗤笑,“坐禅有什么好比的?你这无非就是推脱之词!”

    邀雨却前所未有地耐心道,“此坐禅不同平常。需要你我二人各选一尊佛像,然后同佛像对坐参禅三日。三日之后,将自己所悟所得昭告于众,得到更多人认同的一方获胜。虚云大师可敢跟我一比?”

    虚云道,“你这算什么旁门左道的比法!莫不是想掩人耳目,弄虚作假?!”

    邀雨道,“你若担心,我们可以请慧悟大师和凉王殿下做仲裁,以示公平。况且这整个马蹄寺都是佛家僧侣。若本宫三日后的所得不足以服众,相信马蹄寺的众僧也不可能偏帮于本宫,而弃您这位同教之人于不顾。”

    虚云想了想,觉得也是。只要北凉王一句话,不管檀邀雨说出什么心得,大家都说不服就好了。

    虚云点头,“好!贫僧就同你比上一比!”

    邀雨在大雄宝殿内扫了一圈,便指着那尊全身贴金的佛像道,“这尊佛像贴金带玉,想必似虚云大师这般德高望重,淡泊名利之人,是不会选这尊金佛的。那本宫就在它的面前坐禅参悟吧。”

    其实虚云一到马蹄寺就看中了这尊金佛立像,他原本还打算说服北凉王将这尊金佛请入宫中。

    没想到邀雨先是暗讽他贪图富贵,随后又说了这么一番话,让他就算喜欢这金佛也不好再同邀雨抢。

    邀雨转身又对云道生道,“还要烦请云道长为本宫念经,助本宫悟道。”

    云道生不知道邀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又不能问,只好即兴发挥地陪她演戏,“愿为仙姬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