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听了,冷哼道,“拓跋焘虽有些玩世不恭,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愚弄的。檀女郎今日或许能睡个安稳觉,明日却不好说。良田百顷的仇池国,可不是一个原本就属于魏皇的小小婢女就能搪塞过去的。”

    刘义隆所说的,邀雨心中很清楚。今日拓跋焘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若是邀雨想要仇池,那代价就是她自己。将璃竹推给拓跋焘,只能是缓兵之计,仇池国的代价肯定不会只是璃竹。

    情势虽是如此,却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想到这里,邀雨郑重地向刘义隆施了一礼。

    刘义隆面带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问,“怎么?那边的美人计用尽了,就换成这边的了?本王却不吃你这一套。”

    他话里带刺,邀雨听时纤肩轻微一震,差点没忍住就一掌拍过去。不过最终她抬起脸时,依旧是挂了笑的。

    “宜都王说笑了。本宫这一拜,是谢您今日在梓泽殿上说的那句话。殿下睿智,本宫的那些小把戏,在殿下面前自然是要原形毕露的。不过殿下心里也清楚,若真有一日,本宫嫁作他人妇,仇池国这个嫁妆,怕是宋朝也是不乐见的吧?”

    刘义隆冷眼盯着邀雨,果真是檀道济的女儿,步步为营的手法和她爹比起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说的不错,今日之所以帮她,无非是不想她只承了拓跋焘一个人的情。檀邀雨是不会将仇池拱手让出的。如今的局势,与其让她与北魏联手,不如干脆让她自立门户。

    “好,本王可以帮你。”刘义隆背起手转身不看邀雨,“只是从今以后,你要效忠的人是谁,你心里可清楚了?”月光下他的脸透着久病之人的惨白,言语中却依旧有着王者的底气。

    邀雨听他这话说的有些蹊跷。他问她效忠的人是谁?而不是效忠的朝廷是哪个?

    邀雨暗笑,看来不论是北魏还是刘宋,皇位之争的戏码永远都是一样的。叔侄也好,兄弟也罢,都摆脱不了那至高无上的诱惑。哪怕这刘义隆是个病秧子,却依旧向往着皇位。

    邀雨不喜欢刘家皇室,但最记恨的当属放逐她的刘义符,真若有天刘义隆篡了混蛋小皇帝的权,她绝对是第一个拍手喝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