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操蛋的社会,把谁扔进去都会抛得光滑。

    楚听风头一次踏入这间会所。这儿与他曾经待过的会所都不一样,这里的音乐舒缓轻扬,就连侍者的穿着都端庄得体。

    他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努力想藏住那刺骨的冷。但是他纤细瘦弱的身子实在是扛不住,迈一步抖三下,怪异得侍者的目光都被他悉数夺走。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脸上挂着标准笑容的侍者,语调毫无波澜地上前询问。

    楚听风向来害怕叨扰别人,但实在冷到脑袋都僵硬,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并请他带自己去往514包间。

    侍者看见这张卡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又随即收回所有情绪,以十分职业化的态度双手接过卡为他登记后领着他去了包间。

    “先生,有需要随时可以打客房内的服务电话。”侍者例行告知。

    楚听风一进房间,便将包间里的空调温度调至最高。他将自己蜷成一个饭团,窝在沙发角落里等待房间升温。

    不知等了多久,他的眼皮子被暖气烘得异常沉重,以至于他来不及去想自己来到这里是该做什么,就已经沉睡过去了。

    好冷。

    楚听风做了个很遥远的梦,但是对梦中的内容毫无记忆,他只觉得自己像被扒了全身扔到雪地里一样寒冷。

    睁眼醒来时,是被房门口侍者例行告知的声音惊醒的。他迅速睁了眼,终于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他匆忙之间,手足无措地将自己的大衣全部脱掉,然后裸露出里头只穿着情趣内衣的躯体。

    他的身体被很多人夸赞过,和他上过床的男人无一不爱在他身体上留下各种性爱痕迹。

    按照傅少文的说法,楚听风就像一个原本该被束之高阁的神明,现今被推下神坛了,人人都想上前玷污一把,留下自己卑劣的痕迹。

    楚听风接到傅少文给他派的新“活”时,才刚结束同一个富商的床榻之欢。他匆忙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只在结束后快速清洗了后穴便裹着大衣出门。

    “啪嗒。”

    来人按下灯光按钮,房间里瞬间灯火通明。楚听风不习惯赤身裸体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瑟缩了下身体,却还是经验老成地跪在卧室床边。

    傅少文告诫他,屈服的姿态更容易得到男人们的欢心,这样他才能满足对方的性欲。

    贺临觉踏入卧房时,本来意识不大清晰,但是骤然对上一张清秀俊逸的脸时,赫然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派来的?”贺临觉紧蹙眉,瞪着眼前这个跪在床边的身上布满红痕的男人。

    楚听风闻言,抬头,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贺临觉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尾狭长,瞳仁幽黑如黑洞一样神秘又可怕,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含着打量和厌恶。

    贺临觉长得很好看,同他以前陪侍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如同上帝精心雕琢的宠儿,脸部线条硬朗流利,五官带着股混血的立体感。尤其是那薄唇,毫无血色,看上去冷酷无情。